其實說完這句話之後,許硯安就已經後悔了。
畢竟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就好像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承認了什麼。
但唐修竹嘴角的弧度卻又上揚了一點,眼底深處微微閃動,然後用著一種十分嚴肅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不是。只有我而已。」
聲音像是點燃了不知名的煙火,在陰沉潮濕的天氣裡,炸開了一朵朵璀璨的花。
第40章 插pter 40
許硯安被這幾個字蘇的一陣頭皮發麻,手一抖,直接把影片電話給摁斷了。
外邊的暴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聲音像極了他此刻的情緒,紊亂成一團,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直到數十秒之後,許硯安才漸漸從這點情緒中品出了些其他的東西,後知後覺的赧然慢慢的從心裡冒出了頭,又一點一點往四肢百骸蔓延。
他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有些奇怪過頭了。
直接將電話給結束通話這回事兒,做的實在是太……幼稚了。
一點也不像是個成年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室內光線昏暗,許硯安揉了揉有些發熱的臉,這會即便不去看,差不多也能猜到自己的臉紅成了什麼樣。
又隔了幾秒,他忽然又覺得,此刻他的這種反應其實也是有些奇怪。
明明他沒做錯事兒,是唐修竹那傢伙神經病一樣觀察了他長達三個小時的『睡覺直播』,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這會害羞什麼?
許硯安漫無目的的思考著——要心虛也是他心虛。
思考到這裡,許硯安將手機連上電源,他在心中盤算了一下,確定差不多手機關機到開機的一個時間過程之後,才欲蓋彌彰的截了一個螢幕圖,然後找到唐修竹,將圖從聊天框甩了出去,強行解釋一般的說——
【剛剛手機沒電了。】
他的手機確實快沒電了。
就算他剛剛沒手抖把電話給掛了,百分之三的電量,其實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唐修竹很快就回復了一句語音資訊。
許硯安下意識的點開,就聽見唐修竹話中帶笑的說了一句:「好的。」
許硯安又是臉上一熱,莫名的有些羞惱,他將手機丟在了一邊,懶得再看對方之後發來的訊息,在床上翻了個身,好像這樣就能將對方給遮蔽似得,嘀咕了一聲:「什麼奇奇怪怪的神經病。」
清醒了之後,許硯安並沒有在床上窩太久。
將已經停著播放的投影機器關閉,許硯安去盥洗室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臨時突然有些餓了,就又去廚房做了個三明治。
他現在畏寒,不能吃冷的,就將三明治放進機器裡面加熱了一下。
在等待加熱的過程裡,許硯安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午在車庫時候的情形。當時的事情哪怕放在此刻在回顧,許硯安依舊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它巧合的簡直不像是現實裡的故事。
但偏偏,超高契合的資訊素又實打實的印證了唐修竹的話並非謊言。
甚至到現在,許硯安緊繃多日的神經,也因為那短暫的資訊素包裹,而放鬆了起來。
就連著肚子裡尚未成型的孩子,像是也能感受的到,也沒平時那樣的折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層的緣故,或者還是因為什麼其他,對比照唐修竹之後,以往所有無法接受的事情,好像都漸漸變得可以接受了起來。
許硯安靠在櫥櫃上,屈指揉了揉額角,陷入了一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恍惚之中。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以去描述了。
他一面覺得荒謬,但是另一面,又覺得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