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寶血淋頭,你這會怕是已經歸位啦!”
從胖子口中,吳邪終於瞭解了他失神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那把劍果然有詐,他只看了一眼,就中招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是他的幻覺。
想到那幻覺裡還有一些不可說的內容,吳邪老臉一紅,再看張起靈的眼光變得心虛不已。
張起靈手背一道狹長的刀口。
這是得擠了多少血啊?吳邪特別過意不去,趕緊地給他上藥包紮。
張起靈也不推辭,背靠著祭劍臺,伸著手任他擺弄。
吳邪手上幹活,忽然覺得身上不太對,便問道:“你們……覺沒覺得熱?”
張起靈轉過臉來看著他。
這問題問出口,吳邪自己也覺得太怪。在這陰森森的地宮中,不覺冷就很好了,居然還會感覺到熱?
可他是真熱,只覺得腰腹處熱烘烘的,簡直就像塞了個暖爐在衣服裡。
他想脫開衣服來檢查一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卻被人按住了手。
張起靈按著他的手,眼睛一錯不錯,盯住他。曖昧的姿勢,讓吳邪又聯想到之前種種荒唐不已的幻象,耳根發燙。
噹啷。
妖劍已不再發光,只是原本一直好好地立在石鑄的臺子上,這時卻忽然無緣無故地倒下了。
胖子樂呵呵地去拾,手才碰到劍柄,就被彈了回去。
刀有刀魂,劍有劍魄。
“喲呵,看來這劍是賴上你了,小吳。”
吳邪仰首望去,龜裂出一道道紋路的石臺上刻著這劍的名。
馴光。
西風縱 中 終結
吳邪彎腰拾起馴光。
頭頂一陣悶雷般的響動,地面開始劇烈搖晃,細小的碎石簌簌自頭頂落下。
“操他祖宗……”胖子仰著脖子,張大了嘴,卻只能說出這麼一句來。
頭頂的巖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壓,不出一刻,他們都要被壓成柿餅了。
這或許是鐵面生同他們開的一個玩笑。一個重重殺機的局,即便有人真能夠披荊斬棘走到最後,奪走他曾經的佩劍,也註定無法活著走出這裡。
難道今天就註定要喪命於此?
這三個人當中,又有哪一個是甘心認命的凡夫俗子?
入口的機關翻板眼看就要合上,張起靈是第一個有所動作的,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用肩膀扛住了重達千斤的巨石。
機關頂部已經和下沉的天花板互相卡住,形成一個角度,轟鳴暫時停止了,為他們爭取了一點時間。然而留下的出口極為窄小,除非他們三個都是黃口小兒,否則還是無濟於事。
短暫的寂靜。
此時巨石機關連同整面天花板的重量全部都吃在張起靈一個人的肩上。
吳邪和胖子想幫他分擔了一些,被他制止了。
“我來把出口開大一些,時間有限,你們先走。”
他的臉上是不變的淡定,可是頸部爆凸的經脈和額頭滾落的汗珠說明了一切。
吳邪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洞口一點一點擴大,而幾乎已經懸到頭頂的石壁,居然被他頂著慢慢地在上升。
吳邪從未如此渴望,這樣的一種力量,這樣的一個人。同時,他也從未如此害怕,怕這一眼,就是永訣。
張起靈望著他,無聲地說:“走。”
吳邪的內心已做出了選擇。
他上前去用肩膀扛住巨石的另一邊。
一人一邊,視線交織,互相質問,互相責備,互相坦誠,明明白白,都飽含著對彼此的鐘愛和熱望。
生死關頭,吳邪居然笑了,笑得發自肺腑,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