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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季懷旬心口漏跳一拍,本要抽回的手猝然僵住。

確定沈芙是熟睡著的,季懷旬這才不動聲色地放下手,又有意無意地掃過石銘,見他也在打盹,並沒有注意到這齣的異動,僵直的背脊才放鬆下來。

被沈芙蹭過的掌心像被火灼燒過一般,季懷旬不自覺合攏指節,用力到幾乎要泛起青白。

從這位沈二小姐那日撕毀和離書開始,季懷旬就覺得自己的舉止變得十分怪異,而且經常會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雖然他在心中時刻提醒自己別忘了分寸,可就是不管用。

罷了,季懷旬輕嘆一聲,不去細想。

不管怎麼樣,過了今晚,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他和這位結髮妻子那點稀薄的過往緣分,也就消散的乾乾淨淨,再無人知曉。

一切也都重回……原本的模樣。

想到這,季懷旬的眉頭緊皺,心情莫名變得更差了,連馬車早已停下都沒有察覺出來。

到了卞城的客棧前,車夫等了許久,都沒見車廂內有什麼動靜,甚至連一盞燈都沒點,疑心主子們都睡著了,又不敢吵擾,便悄悄地繞去車窗看,想提醒一聲。

沒想到窗邊的簾子沒拉上,車夫抬頭就對上了季懷旬那張冰冷的臉,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瘮人,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大公子——」

季懷旬飛快了看了眼沈芙,抬手衝車夫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車夫趕忙閉上嘴,不再發出聲音。

石銘只是淺淺的打著盹,聽到聲響,慢慢轉醒,揉著脖子往外打量四周的景象,瞥到一個客棧模樣的地方:「終於到了?」

「嗯,」似乎怕吵醒身邊人,季懷旬輕聲答道,「此時已經到客棧門口了。」

石銘轉頭看見沈芙還在熟睡,不耐煩地嚷嚷道:「都睡了一路了,她怎麼還沒醒。」說著就要叫醒沈芙。

季懷旬低聲制止道:「別出聲吵醒她。」

沈芙坐在門邊,若是不醒,擋住出口,他們又怎麼下車?石銘有些納悶。

沒等石銘將話問出口,季懷旬就站起身,同時不忘伸手托住沈芙不至於讓她倒下,走了幾步,勁瘦的身形微微一轉,彎腰將沉睡的女子抱了起來,側身騰出了點空。

長兄竟然……石銘微微張大嘴。

抱穩沈芙,季懷旬冷冷看了他一眼:「路都讓給你了,還在這愣著做什麼?」

被季懷旬這樣一罵,石銘立刻會意,趕忙先出去,站在一旁替季懷旬撩起車門處的簾布,好方便他抱著人下車。

夜色濃厚,客棧的老闆娘提著燈出來迎客,目光艷羨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十分識相,壓低聲音為季懷旬指路:「公子的房早訂好了,在那處左拐的第一間就是。」

季懷旬淡淡頜首,腳下不停,直往那處去。

望著季懷旬遠去的欣長身形,老闆娘嘖嘖讚嘆,對著被遺棄的石銘搭話:「你家公子不僅相貌長得好,還是個會疼人的,那個姑娘真的有福氣。」

石銘敷衍地應了幾聲,突然反應過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什麼叫「你家公子」?

拍了拍衣擺處的褶皺,石銘「嘩」地展開摺扇,沒好氣地對老闆娘道:「我雖然不像長兄那樣有佳人陪在身側,但也不至於被人誤認做陪侍吧?」

老闆娘這才正眼打量他,一臉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石銘好奇道。

老闆娘是個直率敢說的性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話說出了口:「他容貌可比你出色多了,你們當真是親兄弟?」

這話裡的意思實在太過明顯,只差明說了。

「是親兄弟!」石銘自覺長得不差,眼下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差點沒當場去了,「嫡親嫡親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