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聲,以及苦役們隱約的呼號慘叫。
“快救人!”駱文佳想衝進塵土瀰漫的礦井,卻被王志拼命攔住。
“你瘋了?”王志死死抱著駱文佳,“現在誰也救不了他們,只有等坍塌完全結束後,咱們才能再想辦法。”
司獄官也帶著獄卒來到災難現場,待坍塌聲平息後,一個獄卒大著膽子進入井口檢視究竟,片刻後他退出來,對嚴駱望遺憾地搖了搖頭。嚴駱望立刻向幾個獄卒一揮手:“封洞。”
駱文佳見獄卒們指揮苦役向坍塌的礦井中填土,忙撲到嚴駱望面前:“我的兄弟們還在下面,大人快下令挖開坍塌處,將他們救出來啊!”
“是你懂還是本官懂?如果能輕易挖開坍塌處,本官難道願意放棄這處礦脈?”嚴駱望說完轉頭招呼手下,“還愣著幹什麼?填土!”
“你混蛋!”嚴駱望的冷酷激怒了駱文佳,他憤怒地撲向司獄官,卻被兩個獄卒打倒在地。他掙扎著還想撲過去,卻被王志死死拉住:“兄弟,礦場經常出這種事,誰也無可奈何。”
“可他們是我的兄弟!”駱文佳兩眼充血怒視著王志,“我們能看著他們就這樣被活埋?”駱文佳說著抄起一柄鐵鍬,“快跟我去救人!”
礦井中逃出的苦役寥寥無幾,眾人驚魂稍定,也抄起工具向礦井跑去。突見一人從天而降攔住去路,不等駱文佳看清,一巴掌便重重打在他的臉上。駱文佳被這一巴掌打懵了,捂住臉一聲驚呼:“雲爺!”
雲爺恨恨地逼視著駱文佳,低聲喝道:“你是要做英雄還是千雄?”
駱文佳一怔,突然想起了雲爺的教導:千雄與英雄雖只有一字之差,但行事的手段卻有本質的不同。英雄隨時要為別人獻出自己的生命,而千雄什麼都可以輸,就是自己的性命不能輸!正所謂寧肯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想到這他不禁渾身一軟,慢慢跪倒在地,無助地望著獄卒們向礦井中填土,急怒攻心之下,突然暈了過去。
當他悠悠醒轉,發覺自己已躺在工棚中,窗外漆黑一片,原來已是深夜。熟悉的工棚中沒有此起彼伏的鼾聲,寂靜得有些��恕;紡克墓耍��肆攘燃父鐾�椋�づ鎦鋅湛盞吹矗�倏床壞街詼嗍煜さ納磧啊�
駱文佳回憶起今日發生的一切,他掙扎著翻身下鋪,卻發現連雲爺的鋪位也是空空如也。清冷的月光從裂開的門縫中投射進來,在空蕩蕩的工棚中留下一片慘淡之色。他失魂落魄地來到門邊,門應手而開,不知何時,門外的鎖已被擰斷。門外冷冷清清看不到任何人影,巡夜的獄卒不知是否躲到背風處偷懶去了,四周除了大漠朔風的呼嘯,聽不到半點聲音。駱文佳心中掛念著被埋入地底的難友,想也沒想便朝半山腰的礦場跑去。
跌跌撞撞地來到出事的礦井,只見洞口已被完全填死。駱文佳心中一痛,抄起一柄鐵鍁拼命挖掘起來。沒挖幾下鐵鍁就折斷報廢,他便赤手扒挖填緊的礦洞,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忘掉心中的悲憤和無奈。
不知挖了多久,他十指早已血肉模糊,指甲幾乎全部折斷,卻完全感覺不到痛苦。朔風中傳來隱約的人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側耳細聽,聲音似乎有些悠遠,只是因為自己處在下風處,朔風才將那隱約的聲音送過來。駱文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地爬了過去。
翻過一處高坡,藉著天空中投下的月光,駱文佳終於看清了說話的兩人。只見一個人身材瘦削高挑,雖身著囚服,依舊掩不去渾身散發出的飄逸和瀟灑,卻正是失蹤的雲爺。他的對面是一個身披淺藍色披風的嫋娜女子,那女子面上罩著一條白紗,僅留雙目在外,雖在月夜矇矓之下,那雙鳳目依舊如星辰般清朗,隱約透出一種多情的容光。二人相隔不足一丈,幾乎觸手可及,卻又偏偏固守著這最後的距離。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