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放於案桌之上,燭光映在眼底熠熠生輝:“倒也不盡然,在指定我和親北燕這件事上,北燕皇帝和元五各懷心思。”
“那元五的目的是把我變成他的武器,北燕皇帝則是想借和親之由,把我弄去北燕,而後施展報復。”
“一旦北燕皇帝想清楚,我不能成為元五的助力,能為他解決了多少憂患,他未必會因此,就去得罪功高蓋主的大長公主府。不過元五惹上一身騷是肯定的。”
零的話語之中,有些惋惜:“要是能分得出心思,在元詢的命格之上做文章,興許還能讓他們狗咬狗。”
白明微搖搖頭:“不必,我在承天觀長大,命理學說也是耳濡目染。”
“不管那元五之前有著怎樣尊貴的命格,他的命在被篡改之後,一切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那為他改命的大巫師究竟是不是北燕皇帝的人,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比起元五的命格,北燕皇帝更忌憚元家的勢力。”
的確如此。
元五改命一事,難道只是大長公主府的單方面行為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大長公主府根本就沒有瞞住元五的命格,所以大巫師的所作所為,也是北燕皇帝的一個手段呢?
這可說不定。
零點點頭:“姑娘所言十分有道理,元詢積勢已久,想要對付他並非輕而易舉,是屬下著急了。”
白明微抬眸,目光淡淡地落在零身上:“心急這種情緒,出現在身經百戰的你身上,必定另有緣由,可是西楚出了問題?”
零連忙垂首,被看穿心思的他,也不再掩飾他的真實想法。
他對白明微解釋:“西楚局勢目前可控,但皇帝陛下的羽翼,遲早會豐/滿起來。”
“主子長期不在西楚坐鎮,這更加速了皇帝陛下的悄然成長,屬下的確對主子將來的處境,存有隱憂。”
白明微聞言,眼睫徐徐落下。
就像她的心,也止不住下沉一般。
她道:“重淵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我。我此時不管說什麼,在他對我的付出面前,都顯得無足輕重。”
零連忙解釋:“姑娘恕罪,屬下絕非有怪罪姑娘之意。”
白明微的面上,泛起清凌凌的笑意:“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擔憂主子,我擔憂重淵,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
零連忙垂下頭,為自己的失言感到愧疚:“姑娘……”
白明微再次揚眸,不緊不慢地開口:“從白府出事起,重淵在我身邊鼎力支援。”
“他把我的煩惱,當成自己的煩惱;把我的理想,當成他努力的方向。他的心意,比山沉重,比大海更深。”
“或許只要解決完我的事情,重淵就能迴歸正軌,所以向來睿智穩重的你,也會產生‘心急’這種情緒,我明白。”
“我也很擔心他,也想為他做點什麼,更想讓他過得好。但重淵的決心,我無法撼動。”
“他全心全意支援我,這份情誼我只有好好接納珍惜,才是目前對他唯一能做到的回報。”
零聞言,更是愧疚:“屬下思慮不周,給姑娘增添煩擾,請姑娘恕罪。”
白明微面帶微笑:“關心你主子,從來沒有什麼不對。況且,你並未給我增添煩擾,我很開心他的身邊,有全心全意為他好的人。”
零面露感激:“多謝姑娘體諒。”
白明微目光流轉,而後挑唇:“先不說這個了,先說說你手中的另外一封信,準備什麼時候交給我?”
零錯愕:“姑娘怎知?”
白明微忍俊不禁:“重淵那個人,我還能不明白麼?這封信講的都是公事,那必然還有一封信,提及私事的。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