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身上不見半點戚色,好似已從喪父喪兄之痛中抽離,迴歸到白家軍當中。
但沒有人會覺得,悲傷就此從她心中抹去。
因為他們同樣深切地體會到憤怒與悲傷,但身為軍人,必須把這些情緒藏於心底,時時刻刻做好戰鬥的準備。
所以他們能理解,大姑娘一身冰冷盔甲下所埋藏的情緒,以及她為了職責不得不摒棄的,身為常人會有的喜怒哀樂。
然而正是如此,正是這彷彿無堅不摧的大姑娘,給予他們源源不斷的力量。
眾將士齊齊行禮:“見過大姑娘!”
白明微平靜從容一如既往,她向在眾朗聲宣佈:“將士們,風軍師被我派去執行任務,或許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他不在的時日,我的五哥將會暫替軍師一職,接替風軍師的所有事務。”
軍師?
眾將士一時怔住,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眾將士的反應,當然在白明微的意料之中。
她似落了碎星的眸子漫過昂首挺胸站於臺下的白家軍,金色甲冑映襯雪光,流瀲灼烈似火殷紅的烏金裙裾隨風飄起,襯得那明麗的豔色的面龐颯爽如刃。
她是女子,是最不該站在這裡的人。
世情對女子諸多限/制,百般要求,以往白家沒有已長成的男兒,她執掌虎符理所當然。
可現在五公子回來了,虎符依然由她執掌,多少讓將士們心感異樣。
更何況,在此處的多為京中帶來的將士,他們與衛驍的手下不同,一生束縛在各種條條框框裡的他們,骨子裡十分古板傳統。
儘管他們覺得,這支隊伍由大姑娘執掌最合適不過,但要他們立即接受在五公子還活著的情況下,依舊是大姑娘掌權,未免強人所難。
眾將士的反應,被白明微盡收眼底。
她恍若未見,那堅毅的面龐,並未因此有半分動容。
因為她心底清楚,率領白家軍所向披靡的人,必須有堅韌的心智,若因這點事便在心中產生絲毫的動搖。
那麼,她不配握住這枚虎符,不配讓數萬將士把命交給她。
這時,白璟站出來:“我白家以文助歷代君王安邦定國,這個傳承數百年未曾斷過,是以我白家男子,皆為文人出身,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文能治世,文為安民之本。”
“說來慚愧,君子六藝我無一落下,但偏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武功這塊,長妹之能我望塵莫及,但能用腹中幾分學識為白家軍盡一份力,我亦十分欣喜。”
話說得委婉,但卻淺顯易懂。
將士們聽得出來,五公子的話中之意——他不是為將之才,大姑娘才是。
聽得白璟這樣說,眾將士雖然還是一時無法完全接受這種安排,但依大姑娘之能,必定能率領白家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所以,在眾的人,最後也無人提出任何異議。
衛驍當先拱手:“見過軍師。”
衛驍原先的手下也跟著行禮:“屬下見過軍師。”
其餘的白家軍看了白明微一眼,想起戰場上那道如火般攻灼烈燃燒的英姿,最後也心悅誠服地垂下腦袋,恭敬行禮:“屬下等見過軍師!”
如此,白明微沒有再言語。
只是放下“繼續訓練”幾字,便一頭扎入帳中,再未出來。
衛驍繼續操練將士,新得一趁手武器,他迫不及待在將士面前展現,一把戰戟被他舞動如龍,強悍的身手與凌厲的招式,令在眾將士心服口服。
看到如此驍勇的衛驍,將士們很難想象,身姿纖細的大姑娘,體內竟蘊含/著戰勝衛副將的力量。
但事實容不得他們忽略,是以衛驍表現得越強,他們便越佩服能將衛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