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一到,元貞帝走了進來。
眾人三呼萬歲,行過大禮之後,元貞帝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在了白明微身上。
只因她的容顏太過耀眼,她英姿颯爽的氣質太過醒目,這讓元貞帝瞬間就注意到了她。
明明是多麼賞心悅目的容顏,卻叫元貞帝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這匆匆一瞥間,元貞帝彷彿回到了多年之前,他初次見到白惟墉的時候。
那時的白惟墉尚且年輕,也是這般光彩奪目。
只要往那一站,誰都不能奪其風采分毫。
思及此處,元貞帝狠狠地攥了攥拳頭。
他知道,總有一日他一定會撕爛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然而儘管心底狠得淬出了毒,但他很快便恢復如常。
朝會正常進行。
第一次身穿官袍來到這朝堂之上,兄妹二人或多或少承受著來自他人的目光。
尤其是白明微更甚,她以女子的身份站在多少人望塵莫及的高度,自然少不了讓別人眼紅和嫉妒。
然而不論如何,他們已經穩穩當當地站在這象徵著權力的方寸之地。
一如多年前,他們的祖父,父親以及兄長一樣,懷揣著滿腔熱血,做好大施拳腳的準備。
他們與先人親長一樣經歷著這個過程,而他們與先人親長不同的是,他們擁有的不止是熱血,還有洞悉一切的險惡的眼睛。
這是最關鍵的。
朝會散後,白瑜去了兵部當值,白明微則去戶部商討軍資與糧草撥發與運送之事。
白瑜那職位,閒得發慌,根本沒有什麼正經事給他做,然而一旦兵部出現問題,他就是背鍋的那位。
正因為他坐了這不鹹不淡沒有什麼實權的位置,所以兵部那些盤著一畝三分地養老,並不一門心思往上爬的人,對白瑜這個新來的參事,沒有表示出友好,也並未表示出什麼敵意。
然而就算如此,白瑜也沒有掉以輕心,他可太瞭解這些人了,一旦觸碰到他們的利益,只怕他們會像惡狗一樣群起而攻。
但白瑜也沒有半分對未來的擔憂,畢竟山芋雖然燙手,只要懂得怎麼拿,還是能嚐到那難能入口的滋味。
皇帝想要為難他,給了他這樣的差事。
但皇帝一定想不到,他白小七最擅長的是什麼。
且看他怎麼把兵部這個老巢給策反了!
至於白明微,她不需要去六部當值,她的公務自有專門的人從邊疆運過來擺在她的案頭。
除非有事情需要與六部商討協調,否則每日下朝後她便可歸家。
因為戶部的一把手是沈自安,她去要將士應得的糧草被服,倒是沒有遇到任何為難。
然而依她如今的權勢,就算沒有沈自安的臉面,也沒人輕易敢得罪她。
不過為了避免下面的人中飽私囊,她還是與沈自安一起,就糧草被服與軍資運送一事,商量了許久。
等到白瑜離開兵部,白明微也從戶部出來。
兄妹倆一同回到家中,便有熱騰騰的飯擺在桌上。
而等待他們的,是親近之人的笑容。
這一身官袍代表著責任與權力,更代表著官場險惡與仕途多艱。
但他們有著許多支援他們的親人,不論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只要他們兄妹互相扶持,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席間,白惟墉舉起手中的杯子:“願小七仕途順遂,願明微武運昌隆。”
眾人舉起手中的杯子:“願一家人平安喜樂。”
燭火搖曳,白明微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男賓席的風輕塵身上。
風輕塵也面朝她這邊,唇角開合,無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