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梅離卻沒有看見約定的羊群,他心中頓時微微有些不滿,臉一沉道:“單于大軍和我們相距只有五十里,最遲晚上就到,但我們糧食還沒有著落,讓我很是為難,晚上讓單于吃什麼?”
劉去卑恍然大悟,呵呵笑道:“都侯不用生氣,糧食已經準備好,馬上就送來,我是先來問問單于的訊息。”
梅離臉色這才稍稍好轉,這時,遠處傳來了號角聲,他們一回頭,只見北方彩旗飄飄,一隊百餘人的舉旗騎兵到了。
梅離嚇了一跳,連忙道:“右賢王,單于快到了,我們去迎接吧!”
劉去卑點點頭,和梅離一起向北邊而去,行了數里,又見一隊彩旗兵到來,他們一路向北賓士,連續遇到了七八隊彩旗兵,足足賓士了三十里,才終於看到了單于的王隊。
數萬騎兵無邊無沿,聲勢浩大,在隊伍正中,是一輛由百匹駿馬拉拽的大車,車上是一頂金色的大帳,四周站滿了衛士,正前面插著一杆鑲有金邊的狼頭大旗。
數千鐵甲騎兵護衛在王帳四周,這正是匈奴單于呼廚泉的金色王帳,呼廚泉親自率領大軍南下。
按照劉去卑和呼廚泉達成的協議,這次匈奴將一共出兵十萬,其中兩人各出兵五萬,目標是奪取關中,將漢軍趕回巴蜀。
呼廚泉年約四十歲,長得一張大方臉,絡腮鬍子,血盆大口,鼻子像紫茄子在臉龐中央突兀而起,但眼睛卻又細又小,眉毛粗濃,長得實在有點跌宕起伏。
呼廚泉是極為精明之人,在中原也呆了多年,他繼承單于之位已有十幾年,卻第一次決心攻打中原,原因是他感覺到了劉璟的巨大威脅。
呼廚泉一直在關注中原的局勢變化,尤其對於新崛起的劉璟,他格外關注,在劉璟軍隊幾次擊敗曹軍之後,他便意識到,自己遲早會和這個南方軍閥打交道。
果然,漢軍勢力在攻克巴蜀後,便不斷北上,最終佔領了關隴,並準備將都城遷到長安。
如果劉璟依然和曹操一樣,對遊牧民族採取一樣的和緩策略,大家互不侵犯,相安無事,呼廚泉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緊張。
但劉璟卻相繼征服了隴西的一些弱小遊牧民族,繼而又擊敗河西羌人,收回河西,如果劉璟對遊牧民族的進攻就到此為止,呼廚泉也能忍下去。
但漢軍從今年開始大規模攻打關內的烏桓人和匈奴人,手段血腥,終於使呼廚泉忍無可忍,他開始意識到,劉璟是要將匈奴人趕出中原,一旦他真的得了天下,匈奴的黑暗時代就將來臨。
呼廚泉終於下定決心,他要趁劉璟力量還不夠強大之時,將漢軍徹底擊敗,趕回南方去,呼廚泉必須要讓劉璟明白一個道理,想改變百年來形成的勢力格局,他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過,呼廚泉雖然決心已下,但他還是很謹慎,選擇八月入秋後才南下關內,一方面秋天是匈奴人的傳統作戰季節,另外一方面,他也需要時間進行準備,召集各部落酋長商議,並要求各部落出兵。
呼廚泉在南方多年,他知道匈奴騎兵和中原軍隊在兵器裝備上的差距,也知道匈奴騎兵的優勢,早在出兵之前,他便有了作戰計劃。
這時,有衛兵在帳外稟報,“啟稟單于,右賢王到了!”
呼廚泉點點頭,“請他進來!”
片刻,帳簾一掀,劉去卑大步走了進來,兩人大笑著緊緊擁抱一下,劉去卑笑道:“我等兄長到來,頭髮都等白了。”
“賢弟剛剛吞下了靈州羌人,這麼快就消化了嗎?”
“攻打靈州雖然收穫豐盛,但刻骨的殺子殺妻之仇卻讓我日夜難眠。”
呼廚泉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坐下來說!”
劉去卑坐下來,見小桌上鋪著一張地圖,他略略湊近,只見是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