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於市。
葉敬山的病情在這幾日已經持續惡化,幾乎已是病入膏肓的地步。
葉敬山不免有些心生絕望,倒不是擔心自己的病情,他本是所有人中最為灑脫的一個人,死亡對於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他只盼兒子能夠幸福地活下去,可自從許楠死了後,葉章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哎!”
老人家還在為許楠的逝去耿耿於懷,這麼好的兒媳婦,說沒就沒了。
恐怕,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葉章結婚的那天了。
此前他就請過師傅景顯真人為葉敬山診斷,據其所言,葉敬山確實得了肝癌。
依照現有的手段,景顯真人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主要是沒有相應的逆天靈藥。
葉敬山的病情,葉章是不敢透露給他老人家的,能瞞一時是一時。
而葉敬山已經隱晦猜出了他的病情,平日他們彼此間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葉章在擔心父親的病情同時,卻在惦記著那胡翠翠的靈藥,按說她應該快來了。
只要將那個靈藥配些輔藥,再熬製成湯藥給葉敬山服下,即便不能治癒,至少能夠延緩他的症狀。
胡翠翠何時帶藥物過來?
這讓葉章有些犯難了,他們今天就要離開晟於市了,因為再不走,他們就會與屍群相遇。
時間又過去了個把小時,葉章這邊正在輾轉反側,心中焦急,已經到了要離開晟於市的時辰了。
葉章無法,只得攙扶起父親,將他接送上了車。
他們準備了兩輛車,葉章和葉敬山乘坐一輛,而景顯真人和劉磁負責乘坐另一輛。
不一會兒,這兩輛車先後駛上了公路,奔著晟於市北面行進,他們最初的目的是先去往北部省市避一避風頭,等避過這波屍潮後,再行決斷今後的去向。
“徒兒,等料理了你這些家眷後,可願跟隨為師脫離這片世俗之地,遠赴仙山,潛心修煉,以求得道成仙。”
景顯真人此時注視著正在開車的葉章,表情頗為嚴肅。
葉章詫異地看了景顯真人一眼,道:“承蒙師傅厚愛,葉章十年前便有幸修習到那本無名道書,直到現在還受益匪淺,只是如今弟子先有病危的父親需要照顧,後有世間的諸多屍患未除,濟世之心未泯,修道之心已全無,恐怕不能放下執念,隨師傅而去。”
“今日拂逆了師傅的好意,葉章對此萬分抱歉。”
葉章的語氣頗為誠懇,這就是他想要表達的想法。
他做不到拋下所有,去尋那虛無縹緲的大道。
如果有選擇,葉章寧願放棄平生所學,以此換來父親的身體安康,或是世間的太平,做一個普通人活過一生,他便心滿意足了。
“你的志向太小了!”
面對葉章這樣的懇切回答,一般人都應該選擇理解。
只是景顯真人聽了此話,那雙眼睛變得頗為冷冽,他的準則沒有變。
俗世多煩惱,都作如是觀,萬般皆下等,唯有道是真。
“我壽元無多,已是落日黃昏,你若放棄修道,誰來繼承我的衣缽?”
景顯真人斂去了冷冽的表情,轉而是滿面的辛酸與憂愁,看向葉章的眼神,全是希冀。
“師傅,你教我如何拋棄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
這是葉章最後的回答,他有心除盡喪屍,光復這裡,之後無論景顯真人說什麼,葉章只是微微搖頭,沉默以對。
“你……”
景顯真人的呼吸頗為粗重,見規勸無果,只得閉上眼睛,儘量使自己心平氣和。
晟於市邊界,有一處跨河大橋。
跨過這座橋,葉章一行人就算是離開了城市,即將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