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翠穿了一件緊箍在身上的小馬甲,水紅色,繡著花,沒有衣領沒有袖,裸露的部分泛著雪白的肉光。手腕上帶著翠綠的鐲子,她的下身卻很簡單,是一條藕荷色的吊腿褲子,褲腳齊膝蓋,下邊是肉色絲襪子,水綠色繡花拖鞋,腳脖子上套了一副金鐲子。
“寶貝兒,快過來。”黑心老六直覺得小腹發熱,嘴唇發乾,恨不得馬上撲過去咬仙翠兩口。
“六爺——”仙翠嗲聲嗲氣地揚了揚手腕子,說道:“您看哪,人家還缺一對金鐲子呢,和腳上的不相配呀”
“買,明天就去買。”黑心老六回答得異常乾脆,精蟲上腦,他的智商急速下降。
仙翠扭著腰肢,晃到床前,黑心老五一把將她拉上了床,喘息著,幾下子扒光了她的衣服,貪婪地看著,摸著,然後重重地壓了上去。
屋裡的喘息聲一起,黃曆便將匕首伸進門縫,輕輕拔動門閂,他很小心,動作緩慢而輕巧,希望黑心老六不是銀樣蠟槍頭,九秒六七的世界紀錄保持者。而且他很高興黑心老六有這樣的愛好,亮著燈辦那事。
門無聲地敞開了一條縫,黃曆用力壓著,使聲音降到了最小。他閃身而入,到了內客廳,深吸了一口氣,將系在腰上的衣服纏在了槍口上,這便是左輪槍的好處,不用擔心彈殼彈射的問題。而且這和用枕頭堵住槍**擊時的效果差不多,聲音能變小。他右手持槍,左手握著匕首,撩簾衝進了臥室。
黑心老六光著膀子,象頭沒毛的狗熊般正在發洩多餘的精力,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衝進來,剛剛抬頭觀瞧,黃曆手中的槍已經響了,一聲悶響,他的腦蓋被掀掉,腦漿和鮮血迸射開來。仙翠閉著眼睛正哼哼唧唧地享受,熱的、粘的液體濺了她一頭一臉,睜眼看時,黑心老六血肉模糊的腦袋正栽下來,還沒等驚叫從她嗓子裡發出,黃曆再次射擊……
崔小臺的雙臂由於吊得太久,已經失去了知覺,渾身火辣辣的痛,象是千百個烙鐵在灼燒著他。他費力地扭轉頭,望了望掩蓋屍體的地方,腦子裡回憶著剛才的情景。
驀地,他感覺到身體一輕,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吭哧一聲,差點沒背過氣去。緊接著,吧噠一下,一個錢包從門外飛進來,落在他的頭旁。
崔小臺好半晌才爬起來,連摔帶打,讓他行動有些困難。他抬頭看了看,一把匕首插在房樑上,就是它割斷了吊著他的繩索。他又拿起錢包,開啟一看,裡面有幾張鈔票。得救了,是剛才那個傢伙,還是別人?崔小臺也沒有多想,逃命要緊,他費力地出了柴房,辨了下方向,向後牆走去。此時,整個大宅子靜悄悄的,有的屋子還亮著燈火,但卻象墳墓一樣沉寂。
…………………
東方的天空,漸漸地由黑變白,由白變藍,然後又由藍變成了緋紅……一切都蠢動了,覺醒了,歌唱了,喧譁了,說話了。教堂清澄而明朗的鐘聲,彷彿也被早晨的涼氣沖洗過一般,迎而傳來。
一聲淒厲的尖叫從黑心老六的外宅傳了出來,被黃曆重手擊昏的花枝兒甦醒了過來,入目的是潘黑塔幾乎被割斷的脖子,睜得溜圓死魚般的眼睛,她被嚇壞了,瘋了似的叫了起來。
當太陽完全升起來的時候,黑心老六的外宅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人員,有日本憲兵,有偵緝隊的特務,還有留用的舊警察。這些人看完現場之後,都倒吸著涼氣,為兇手的乾淨利索和狠辣無情所震驚。
一輛汽車在宅子門前停了下來,天津特務機關長大迫通貞沉著臉下了車,大步走進了宅子。
一個日本憲兵軍曹迎了上來,敬禮報告。
“情況如何?”大迫通貞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向下脫著白手套,沉聲問道。
“七死兩傷,新任偵緝隊隊長陳六江及手下全部被殺,還有他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