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哈托的頭上,在六九年即將開始的第一個五年計劃想順利實施,就必須與南洋聯邦實現關係正常化,以使他能將全部jīng力放在國內的經濟建設上。
印尼共和國的版圖經過黃曆的連番擠壓,只剩下了爪哇島、西努沙登加拉、東努沙登加拉和帝汶島。無論從領土面積、軍事實力,還是從經濟發展上來看,與南洋聯邦已經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南洋聯邦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只是蘇加諾的狂妄、不切實際的叫囂令兩國的關係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當然,這種緊張狀態只是對於印尼共和國來說,南洋聯邦的海空軍佔有絕對的優勢,印尼共和國已經不稱為威脅。
在國際政治關係中,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印尼已經淪為了三流國家,南洋聯邦也表現出了寬宏大量,向蘇哈托發出了邀請。或許蘇哈托在訪問前還有那麼一點不甘心,但在訪問過程中的所聞所見,徹底打破了他的那點僥倖。
與印尼共和國的窮困相比較,南洋聯邦無論是城市設施,還是農村建設;無論是民眾生活,還是工廠企業,都令蘇哈托自嘆不如。與這樣的國家開戰,也只有蘇加諾那種自我感覺良好,極度自我陶醉的人才敢想。
蘇哈托是一個獨裁者,是一個殺人屠夫,但黃曆的出現,已經使他的施展空間被大大壓縮。而且,這個傢伙能被稱為印尼的“建設之父”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起碼他對經濟建設的重視程度,就不是光說空話大話,卻沒有具體措施的蘇加諾可比的。
對蘇哈托的接待是禮貌的,是合乎規格的,但卻不是非常熱情的。這或許也透lù出了南洋聯邦政fǔ的某種意向:印尼共和國對於南洋聯邦是可有可無的,千萬不要高估自己國家的作用。
當蘇哈托在會談中透lù加入亞共體的想法,鍾可萍並沒有立即做出回應,而是委婉地表示,亞共體有自己的議事機構,南洋聯邦只是成員國之一,雖然對這種想法持謹慎歡迎的態度,但最後的決定權還需要亞共體各成員國商議後決定。
蘇哈托當時不明白,以為這是謙遜的外jiāo辭令,南洋聯邦在亞共體的地位和影響是有目共睹的,越南王國、韓國、巴基斯坦已經成為了鐵桿擁護者,泰國、馬來西亞、斯里蘭卡等國也正在向南洋聯邦靠攏。這其中一個是經濟因素,另一個則是國家的安全考慮,南洋聯邦日益增長的軍事實力正在撐起一把保護傘。等到寮國的事情塵埃落定,蘇哈托才真正瞭解了南洋聯邦的真實意圖。那就是與美國走得太近的國家,是得不到南洋聯邦的歡心的。
儘管南洋聯邦表現得很謹慎,但蘇哈托的訪問也不是全無收穫,在緩解了兩國敵對關係的同時,兩國開始了建jiāo談判,實現關係正常化只是時間問題了。
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南洋聯邦當然有自己的野心,將西方勢力逐步擠出去,一直是這個國家的長遠目標。而實現這個目標的關鍵便是聯合中國,統領亞洲,雖然道路坎坷,但邁出第一步的時機正日益成熟起來。
中南貿易額穩步上升,在六八年末已經比谷底增長了百分之六十,隨著中國內地媒體上斥責南洋聯邦的報道銷聲匿跡,南洋聯邦終於提出了重開大使級會談的建議,經過往來蹉商,雙方初步定於六九年一月在巴基斯坦進行首輪會談。
對於中南兩國有些突然的改善關係的舉動,國際上作了些猜測,但並沒有掀起大的議論,而美國方面,則因為處於新老總統jiāo替,官方未作置評。
重新邁出與中國改善外jiāo關係的步伐,並不是鍾可萍的頭腦發熱,而是黃曆基於後世的瞭解,以及對尼克松的研究和美國的現狀作出的決策。在一本美國六七年的《外jiāo季刊》上,是尼克松第一次透lù出認為美國和**中國建立關係非常重要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