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龍海喝了一口茶，“總共聚攏了三千多號人馬，分佔了七個縣的九個山頭。而且還結識了後來的‘東北王’張作霖，並和他八拜結交。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官府來山上招安，大家擔心官府沒有誠意，沒敢全部下山，只是由張大哥帶著老六投誠官府，其餘四個兄弟依然駐守山寨。其後張大哥官運亨通，一路青雲，我們剩下的四兄弟也在張大哥的庇護下，不但平安無事，還介入東北商界，大吃黑白兩道。

“到了民國十七年###（1928年），日本鬼子在皇姑屯的南滿鐵路橋上炸死了張大哥以及隨行的六弟。大家得到訊息後，立刻著手調查兇手，並且召集各個山頭的精銳人馬，不過三天就查到了日本人在東北的特務頭子、關東軍高階參謀河本大作和奉天（今天的瀋陽）守備中隊的中隊長東宮鐵男這倆兇手。大家連夜下山，搗毀了關東軍在奉天的特務機關，凌遲處死了兩個兇手，為張大哥報了仇。

“可是自從張大哥沒了以後，我們幾個剩下的兄弟也就像沒了主心骨。都沒心思打理山寨的事務，漸漸地也就把精力轉到了白道，遣散了兄弟，做起了正當生意。一直到了民國二十年‘九一八事變’，日本人佔領東三省，給我們幾個老兄弟的觸動極大：看看燒殺搶掠的小日本兒，再想想自己以前打家劫舍的日子，和小鬼子有什麼區別啊？好像一夜之間，眾兄弟幡然悔悟。老二性如烈火，意識到自己所犯的孽緣以後，拔槍自盡；老三也削髮為僧，遁跡山林；老五也留下一封信後不知去向。剩下了偌大的資產全交在了老朽的手上。老朽原本打算和三哥一起出家，卻被三哥攔下了，他說我們搶來了這麼多的不義之財，現在既然悔悟，就該把這些錢財還回去，總要有人來做這善後之舉吧？可自從遷入關內之後，卻發現國民政府也如此的腐敗，實在不忍心把家產交給那些豪紳士族揮霍享用，這時候又想起了張大哥的事，於是老朽就以經商為掩護，暗中召集義勇志士，聯絡歐洲列強的軍火商人，囤積武器糧秣，招兵買馬，準備在適當時機舉義旗、抗倭寇、保家安民。

“幾個月前的忻口會戰之時，老朽已經有了一團人馬，又準備了大量的軍餉糧秣，準備投靠國軍。可是人家只是收下了糧草和軍餉，卻把人馬給遣散回來，說我們是烏合之眾，上不得戰場……”柯老先生說到這裡不住地搖頭，滿臉的失望，“後來老朽才知道，原來是會戰失利，國軍正在潰逃，也不知道是哪個當官的貪了我的糧餉大洋私逃了。”

（3）

“唉！”柯老先生長嘆一聲，“黨國腐敗至此，也難怪東瀛島國都敢欺負咱們了。”話鋒一轉，語氣中又充滿了興奮激昂，“可是自從老朽聽到抗日獨立縱隊的大名之後，特別是前日親眼目睹了孟大隊長浴血殺敵的蓋世英姿，老朽才又看到了希望。今日老朽再次登門造訪，就是想把這些抗日的忠貞義士以及軍需糧草交給咱們抗日獨立縱隊，既是老朽為了抗日略盡綿薄之意，更是為了贖還老朽以前所造的罪孽，請孟大隊長和各位當家的笑納。”

眾人大眼瞪小眼地聽柯龍海長篇累牘地說了半天，最後幾句話才算聽明白了：敢情是土匪皈依，浪子回頭了。不僅帶來了大量的軍需糧草，好像還有大批的兵源呢。這對於抗日獨立縱隊來說可算是天大的好事了。孟大蝦以及各位長官的反應是除了歡迎就剩下熱烈歡迎了。

孟雲霄站起來，激動地握住柯龍海的雙手：“柯老前輩，太謝謝您了……”

其他幾位諸如蘇仲康、陸子宇等人也都站起來，握住柯龍海帶來的人的手錶示著激動的心情，這嚇得柯家兩位姑娘直往後躲。不躲不行啊，那白嫩嫩的小手要是被爾格、任義漢這樣的類人猿似的大手給握一下，怎麼受得了？再說男女還授受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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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如虎添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