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被盅惑,長孫玉晚笑,仍是蒼白卻如此美麗:“是的,我們,還可以期待。”
是的,期待。
為什麼不能夠期待呢?所有那些未知的,在最後的結局到來以前,每一個剎那都可以有不一樣的可能存在。
於是,每一個接下來剎那,無論的驚心動魄,卻都可以,真真切切的去期待!
龍淵 章二十二 飛花(下)
* *
“父親,這些年來,無忌很想你。”
在長孫晟的腳步終於再次邁開以前,光影閃過,一個紫衣的少年已立在他的眼前。
十四歲的少年,身架中猶顯單薄,可是神色淡定容顏俊美,長身玉立的姿態裡已儼然成人。
“父親,有些認不出了麼?是啊,那時候,無忌還只個不足十歲的孩子。這一轉眼,就是七年,真的沒想到,要和父親分別這樣久。”
負了劍的少年,眼中依稀淚光和著不曾掩飾也無法掩飾的慕孺之情,他的笑與他的淚一樣真實,是因為見到了他的父親站到了他父親的眼前?
可是,淵亭嶽峙,他站在他的對面,他是長孫家的一員,他是,那個來承接他不甘心魔的那個人。
“父親,因為有您這樣一個父親,無忌一直都很幸福和驕傲。可是你不快樂,尤其和母親分開以後,您就再也不曾幸福過。”
桃紅色花瓣飛舞,不再委落的時候是如此美麗到極致,儘管陣中央那舞起的女子隱隱有哀傷繾綣,可幸福與希望的味道怎麼也遮不住。
多久多久以前,他擁了那女子入懷,陪了她共看那些暮晚風景,以及,暮晚風景裡那群嬉戲的孩童。那樣的恬然,叫他以為遭遇了天長地久。
“父親,無忌不知道,怎麼就會走到了這一天,更不知道,究竟是誰做錯了什麼。只,無忌可以確定,開始到最後,您不曾錯——於無忌而言,既是父親想就是應該的。”
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了,當您站在那一邊的時候。我確信,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有絕對的理由——這是誰在說話,這樣堅定的語氣像在誓言一個信仰?
“如果,父親確定了走過去,執住了母親的手是您最想要的,那麼,父親便請去吧。無忌,不能陪父親前去,卻至少可以,以這微薄之軀為父親的前路墊腳。”
那少年漆黑的眸子迎向他,清澈明亮,只待他的一個想或不想,甚至,只待他一個眼神的表示便可以將他的生命奉送。
他手裡的劍,竟不是要向他阻他,而是向著自己卻只為成全他。
“多希望,父親能夠幸福。”少年看著他,眼淚終於流下來,清寧的臉上裂痕出脆弱無助:“可我能給父親的,只有我的生命而已。”
城會陷的,我守不到最後,我知道,閉上大門的同一刻我就知道;
他會敗的,他笑不到最後,我知道,閉上大門的同一刻我就知道……
如果可以,請您幸福。
——是誰,是誰,叛逆了自己的愛人和那一顆愛人的心,將生命都拋置卻還只覺為他做的不夠多,卻還只殷殷期許著他的幸福?
父親,父親,
那個他遺忘在歲月裡全然不知容顏的孩子,也是叫他的父親的。
父親,父親,
那個孩子還說,如果可以,請天下永昌。
輕衣舞起,漫天花雨,夢寐以求的容顏恍乎就在眼前,可是又只一恍乎間,更多的屬於塵世的東西浮上來,那容顏是遠去了,遠去的春夢一般,醒後無痕跡……
* *
一聲歡呼,兩個人的欣喜若狂。
只是說了可以期待,卻又誰能想,真的只是在結局之前的某一個剎那,在眨不到一眨眼的剎那,奇蹟,便就那樣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