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鋒芒,我倒也助得了一時。但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太過晦暗險惡,你若真有消磨不得的大志,當不怕耐這一時寂寞吧?”
餘慶元接過帕子擦臉:“我懂了。以後再不自作聰明。”藺程說的太對,讓她不服軟都不行。她的問題正是要麼藏不牢鋒芒,要麼乾脆就賭氣把鋒芒折了,犬儒起來。隱而不發、十年磨一劍這麼高的境界真心做不到。
藺程心裡想笑,餘慶元可不就愛自作聰明?這樣一說便哭了,怎麼就有能假裝男子不被識破的自信呢?可他甭管心裡怎麼樂,一開口,語氣還是十分嚴肅。
“男兒有淚不輕彈。將臉好好擦擦,出門被人看見笑話。”
餘慶元也覺得自己這樣太娘,就狠狠的擦眼睛,將條帕子蹂躪得夠嗆,臉頰上仍有一塊灰。藺程從她手裡抽出帕子,伸出手替她擦了,指節觸到臉上的面板,兩個人都有片刻發怔,但都輕描淡寫的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洗了再還您吧。”餘慶元看著被藺程扔回她懷裡的帕子說。
“不必了,一條帕子,你願留就留著,扔了也不礙事。”藺程站起身,整一整袍子,邁步走出了書庫。餘慶元自己發了一會呆,整理好書籍紙張,拿起帕子想了想,還是揣進了袖袋,自己也出門回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傅大人裡裡外外都黑到家了,小余還能逆襲嗎?
☆、辭舊
大年二十九放假,餘慶元睡了整天,大年三十一早才出門辦年貨。早幾天隔壁的王家就都去了京郊王貨郎的父母家過年,平時習慣了他們作伴,餘慶元此時還真覺得有些孤單。好在這一天的集市仍然很熱鬧,商販們怕再過一天東西就要賣不出去,所以大部分都還在出攤,價格也要得便宜,吸引了許多儉省的人家,和餘慶元這種最後時刻才採辦的單身漢。
因為要備下整個假期的吃食,東西又物美價廉,所以餘慶元晌午走出集市的時候,已經全身掛滿了剛買的東西。背上的包裹裡是調料、糧食和白菜,胳膊上掛了一塊麻線捆起來的肉、一串臘魚、幾包果子點心和熟食,胸前掛著一掛鞭炮。一手託著塊豆腐,一手拿一根糖葫蘆在嘴裡啃。
她到了家,先把東西放下,自己裁了紅紙寫春聯和福字,寫好了在一邊晾著。又和麵剁餡,把包餃子的調料準備好,再燒水洗澡。她燒了幾次水,怕洗完又出汗,一邊燒一邊從井裡提水將冷水缸裝滿。熱水終於裝了滿滿一浴桶,餘慶元把身上和頭髮都細細洗了,戀戀不捨的泡到水都涼了,才潑了水,在炭火燒得暖暖的屋子裡等著新一年的到來。
傍晚的時候外面開始下雪,她拿出先前皇上賞的一罈酒來,就著熟食自己吃年夜飯。想著反正今日誰都不見,連兩位慣於不請自來的人都必然從家裡走不開,縱著自己一回也好,她就多喝了幾杯,一邊喝一邊哼哼著還記得的現代歌曲,倒也十分逍遙。就是這酒陳勁大,大概喝到晚上十點左右,她就已經有八分醉意了。
這時前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她實在想不出來會是誰,心想一定是走錯門的,於是不耐煩的大聲叫嚷:“誰啊!”回答的聲音卻嚇得她一激靈。“是我,藺程。”
“藺……藺大人……您稍等。”她雖然醉,但還算靈醒,連滾帶爬到跑到臥室去穿上束胸,一邊盤頭髮,一邊趕去開門。
開門只見藺程穿了大氅雪靴,卻是走路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