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衡又自顧自的問:“行李可都備好了?”
餘慶元答道:“都備下了,比我進京趕考的時候東西多了不知幾倍,那時想著什麼在路上或者到京城都能買,這次連冬天的鞋襪都備了兩套。我看我可不是由奢入儉難了。”
江錦衡笑她:“連你這都叫奢?你不用擔心,我看你是沒得儉可入了,再入就入成叫花子了。”
餘慶元知他是錦繡堆里長大的,沒見過什麼尋常百姓的生活,不與他爭,只打趣道:“我若成了花子,也不問錦衡兄討飯,你只給我支打狗棍,我便好開張了。”
江錦衡一拍大腿:“我這次來倒真有東西要給你的。”說著便從袖子裡拿出個木盒。
餘慶元接在手裡,見這盒子手工頗精緻,問道:“是錦衡兄自己做的?”
“是,你開啟看看。”
餘慶元開啟一看,盒子分兩格,裡格有又蓋,外格里裝的是隻小巧玲瓏的竹筒。
“小心點兒。”江錦衡見她要拿那竹筒,忙提醒道。
“這是做什麼用的?”餘慶元見竹筒一端封死,一端有好多小孔,攔腰一道接縫,心中一動,說道:“難道是裝椒鹽的瓶子方便我路上吃飯?”
江錦衡又氣又笑,從她手中搶下竹筒,小心翼翼的拿有孔的一端對準了遠處的一個花盆,擰動靠近自己的一段,只聽嗖的一聲,緊接著就是花盆的脆響,再一看,碩大個花盆已經碎成數片,土灑了一地。
餘慶元又驚又氣,跑去檢視,發現那瓦片和土間,已經插了十數支鋼針。
“把那些針撿出來吧,一共十八支,別少了。”江錦衡得意的支使她。
餘慶元回頭瞪了他一眼,小心的把針都挑出來,走回去放在茶几上。
“看,可以這樣裝回去。”江錦衡從中間擰開竹筒,教她裝回鋼針。
“盒子裡還有不少備用的。”他指指盒子裡關著那大半邊說。餘慶元開啟一看,果然寒光閃閃,竟有幾百支。
“送給你路上防身用。”江錦衡把竹筒交回她手上。“我這幾天連夜趕製出來的,只此一份,賠你那破花盆是儘夠了吧。”
餘慶元打量他,發現他確實眼下發青,想來是花了不少時間在這上面,心頭一熱,竟不知說什麼好。
江錦衡也不見怪,只繼續說道:“這一路雖是官道,通常都是太平的。可我見你的樣子,不像是身上有功夫。帶上這個,萬一有個狀況,拿來防身總是好的。平時留心,莫傷了自己。”
“錦衡兄如此用心,我簡直無以為謝了。”餘慶元千般感激,又不知從何說起。
“何必客氣,這還是上次和你說起‘蓄力’後想到的,我後來拆了那水車,將那西洋發條又研究了研究,現在已經能仿製個□不離十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比那更好的。”
說起做手工的話題,江錦衡就顯得格外興奮,餘慶元不願開她那現代常識的金手指,也就沒多插話。兩人聊了一會兒,茶喝光了,話也跟著少了,天色漸晚,院中便能看到那滿天的繁星。
“晉王這個人,你相熟嗎?”餘慶元想看看江錦衡自己對這朝中派別有何看法。
“不熟,只見過幾次而已。”江錦衡回答得太快,看樣子也不想多談。
“嗯。”餘慶元放下手中茶杯,抬頭看天,心情也算不上失望,想的是她若有自己的骨肉親人,也必不會為提醒朋友而背後講他們的是非吧。
於是又無話,江錦衡再稍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了。餘慶元不留他,送他出了門,最後收拾了行李和院落,將那盒子放進隨身包裹,打碎的花盆掃進簸箕,也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有驛站的馬車來接她,差役剛幫她把行李搬上車,藺程的馬車也到了。藺程都沒正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