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勸不動他,恨恨地走了。到樓下的時候想想還是放心不下,他打電話給顧瀟楠,剛接通他就“噼裡啪啦”地一頓說完:“週一凡喝酒喝到胃出血了,不肯去醫院,現在他在家把我趕出來了,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通知你一下。”
顧瀟楠坐在床上清醒了一陣,劃開手機看了一眼,一點二十四。
她起身到廚房喝了口水想要回去重新躺下,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她想起晚上在樓下看到的他的車,那時候他躲到哪裡去了呢?看見她和莊禹了,所以也不出來見她了?又來回翻了一陣子,還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到最後她索性坐起來,嘆了口氣開始穿衣服。就是去看看他死了沒,畢竟以前常常夜裡胃疼到要吃止痛藥。
到他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她站在門口深吸了口氣,然後才抬手按門鈴。響了一聲門就開了,週一凡滿臉的不耐煩:“不是讓你回去的嗎?怎麼——”
他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噤了聲,愣愣地問她,你怎麼來了?
她說梁星給我打電話了,讓你去醫院。
週一凡聞言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說我沒事。她立即介面說我也希望你沒事,但是我既然答應他了,就得做到,所以你現在進去換身衣服吧,我在樓下大廳裡等你。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像離婚後週一凡經常見到的那樣,瀟瀟灑灑,毫無眷念。他認命地回去洗臉刷牙換了衣服,拿著車鑰匙出門。
在樓下為了要不要開車去又差點吵起來,顧瀟楠堅持說他喝酒了不能開車。
“那又怎麼樣?現在路上又沒有人,況且我早就醒酒了。”
“你能不能為自己負點責?”
“開車就是不負責?”他說,“這麼晚打車安全誰能保證?”
顧瀟楠無奈地揉著眉心,無可奈何地開口:“要是你實在不想去,那就——”
“打車。”他說。
“算了”兩個字生生卡在嗓子裡又被嚥了回去,顧瀟楠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到門外打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只有一節課,但是要去醫院,
要是沒什麼事兒自己嚇自己晚上就來更文,
有事兒就更不了了。不過我想應該沒事。
☆、第十九章
後半夜的醫院和街道一樣,到處是空蕩孤冷的氣息。顧瀟楠坐在他對面椅子上,正劃拉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他歪了歪身子,找到了正好能看見她側臉的角度。
大學的時候公選課,他稀裡糊塗地不知怎麼選了個“女性學”,本來公選課也就是做做樣子就行,他捧了一大摞專業課的書去到階梯教室,意外地發現那個全校最大的教室竟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他拉了身邊的小學弟問:“這不是女性學?”
“是啊。”身邊不時有人插嘴,“每年這門課都這樣,很搶手,好些人沒選上來旁聽的。”
等到講臺上那個溫和女教授開口,週一凡才終於明白“很搶手”是什麼意思。
那門課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有個細節他一直記得非常清楚。那天晚上講到“女性的美貌和氣質”,頭上已染霜華的教授笑著對下面一幫年輕飛揚靈動逼人的孩子們說“對於女孩子來說,美貌和年輕都是一時的,氣質才是伴隨你一生的資本。”
“有的人美則美矣,老了也只剩一副乾癟的軀殼;有的人卻能越老越美麗,越來越優雅,越老越有韻味。”
他靜靜地打量著她的側臉,忽覺好像明白了教授的話,所謂韻味,大概就是女性身上柔和的光吧:自信優雅,不爭不搶,從從容容。他伸手壓著眉頭,幾不可聞的嘆息,本來可以和她一起慢慢變老,陪著她愈加從容優雅的啊。
有小護士過來換水,踮腳,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