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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你去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訂票,下午應該還有航班,睡一覺就可以直接去機場了。”

他猛地上前拉住她,大掌緊緊地捏住了她的小臂,“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說,“別胡鬧了,我們都不小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們商人是最不願意做的吧?”

“我沒想過要來討好誰,我只是……”

我只是想你了,半夜也能想得睡不著,我只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心了,所以我只能來看你。

“行了,不管你想來幹什麼。週一凡,現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你現在到我家已經不是親人而是客人了,我請你考慮考慮我爸媽的感受,我已經告訴他們我有物件了,你張口閉口‘爸爸媽媽’你讓我怎麼做人?”

心寒了大半截,他一下子放開她:“所以,你這是要趕我走?”

“不是。”她搖頭,“我只是告訴你你應該走,這過年過節的,咱誰也別惹誰不高興。”

顧瀟楠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面上冷得像湖水裡的冰碴子,她仰起頭和從前週一凡不耐煩的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居高臨下又帶著點倨傲。角色相互對調的這一瞬間,她心裡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快感,終究不能免俗,她就是恨那個一點點也不在乎別人的週一凡。

他眼底的失望太過明顯,週一凡伸手在臉上大力的搓了搓,似乎在藉著這個動作為自己增添點暖意。她站在他眼前,明明比他矮了近二十公分,可她周身散發的和這個冬天相互映襯著的凌厲之感還是讓他感到寒冷。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伴著寒風飄到對面,飄飄忽忽的好像不太真實,他說:“你可以給那個人機會,為什麼到我這兒就不行?”

為什麼啊?呵~她張嘴輕輕笑開來,眼前的白氣迅速飄散在冷冽的風裡,“我曾經把心都捧到你面前,你看過一眼嗎?週一凡,但凡還有點羞恥心知道什麼叫做自尊的話,你都沒臉來問這個問題。”

終究是在這寒冷的季節裡狠狠地給了他一刀子,顧瀟楠看他瞬息萬變的臉色心裡一陣鈍痛。這天終於熬不住了,飄飄渺渺地開始落下雪花,她噙著眼淚站在街角,想起去年下雪的時候。那天是梁宸24歲生日,她和週一凡結婚快一年了。大小姐生辰自有“妹奴”梁星跟在後面張羅,下午週一凡打電話給她時,她說我就不去了,你一個人別喝酒,晚上早點回來。

他說應該早不了吧。

“沒事。”她說,“我在家——”等你還沒說出口,那邊已經掐斷了電話。

那晚她真的就一直這麼等著他,其實這件事自打結婚以後她做過很多次,早已經輕車熟路。她坐在沙發裡摁著遙控器,調到綜藝節目的時候停下來跟著湊會兒熱鬧。

十點半以後,電視裡已經沒什麼有趣的節目了。她固執地在沙發裡枯坐著。

在睡覺方面她從小就有特殊技能,只要她不願意,再瞌睡她都能靠著毅力熬著。她像個即將就義的烈士,偏執地守著自己那點僅剩的倔強。

十一點半以後小區裡漸漸安靜下來,似乎沒有什麼車駛入了。

一點鐘,好像有保安在巡邏,她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

兩點,這個城市陷入了昏睡,她依舊清醒。

四點多一點,不知道是清潔工還是早餐車,反正她能清晰地聽到車軲轆壓在人行道上,時不時的“咔咔”作響。

五點半,樓上好像有人出門了,樓道里開始有咳嗽的聲音。

六點,整個城市都甦醒了。她抻抻手臂站到窗前,哦,窗戶居然沒關,難怪夜裡面那些細微的響動在19樓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在冬天寒冷的客廳裡枯坐了一夜。也許,那些全心全意的愛和仰慕,也是從那一夜開始出現裂縫的吧。

顧瀟楠抬頭看了看,他猩紅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