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來你的脾氣不太好耶。”似乎相處久了,本性就慢慢摸透了。
“那倒是,尤其在你丟下我時。”這會教他光火。
“好嘛、好嘛,我答應你,下回不管怎樣,我都不會丟下你,好不好?”她壓根沒將他的火氣看在眼裡,完全是哄娃兒的口吻。
“你最好記得承諾。”他哼道。
“我記住了!”她哈哈笑,由著他牽著手,最後兩人來到一家食堂前。
站在掛著破舊橫區的食堂前,青羽靜默半晌,才淡淡質問:“這就是京城第一樓?”
“嘗過滋味,你就會知道我為何封它為第一樓。”阮招喜拉著他踏進食堂裡。
“原來是你封的?”他沒轍的低笑。
只見阮招喜朝忙碌的小二喊道:“程二哥,好吃的好喝的都替我端上吧。”
“招喜?好久不見,都上哪忙去了?”
“唉,下次再跟你說,先弄點飯菜。”說完,她拉著臉色有些不豫的男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雖說震天樓裡頭擺設簡樸,甚至有些老舊,不過確實是高朋滿座。
“怎麼你跟這家店的小二挺熟的?”青羽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沒發覺自己的表情很是不悅。
“是啊,我以往在這家食堂裡當過差。”
他這才面色稍轉。“你做過的事真不少。”
“是不少,只要能得溫飽的工作,我都做。”
青羽揚起眉,看向窗外。“你到底是幾歲進宮的?”口吻像是隨口問問,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摸清她的底細。
“就……十四歲。”她隨口胡謅。
“十四歲入宮?”青羽揚眉,低笑著。“那肯定不好受。”
他曾要冠玉去查她入宮的資料,但是後來作罷,因為他發現她是個姑娘家,雖說他曾觀察她,想看她進宮到底是為了什麼,但一段時間下來,並未發現什麼特殊的事。
要是她買通了某個太監引她進宮,純粹只是為了家中老小,那麼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為何在她身上開了那麼多先例……他也不明白,只是想如此做而已。
“不好受?”阮招喜不太瞭解地揚起眉,但聽他在笑,她也只是胡亂附和,“是啊,還真是不好受呢。”鬼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好受了。
忽地,她聽見鄰桌的人正壓低聲響談論著——
“你不知道,皇上已經殺了右都御史和左都御史,要是再找不到太子,下一個被殺的肯定就是眼前還在追辦的京城知京府了。”
“那也是人之常情,唯一的兒子下落不明,任誰都會抓狂。”
“只是手段稍嫌毒辣了點。”
“唉,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懸案,麗妃已死,恐怕太子也是凶多吉少。”
“那倒是,總不可能殺了娘卻放了兒子對不?”
阮招喜聽得一愣一愣。沒想到宮中的事,竟連外頭的百姓都知道了。
“我沒想到皇上這麼狠呢。”她壓低嗓音說。
“狠?”
“也不是狠,就……唉,我能夠理解,畢竟是父子之情,要是我娘出了事,我可能也……”話到一半,剛好小二送菜來,讓她停住了話,轉而招呼著他動筷。
“嚐嚐,這道脆筋巴子,絕對是宮裡嘗不到的美味。”
青羽興致缺缺地夾了一些,才咬一口,眸色一亮。
“好吃吧?”阮招喜一臉驕傲。“我會稱它為京城第一樓,不是沒有原因的。”
“確實是。”
“還有還有,這道百味羹更是一絕。”她沒心眼地舀了口,吹涼了些才送到他面前。
青羽烏瞳閃過複雜光痕,緩緩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