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一起逼死了威名赫赫的漢陽太守傅燮,之後更是漸漸做成了叛軍的首領,跟韓遂並稱西涼大害。
馬超的羌人母親沒有等來馬騰雄霸涼州的時光就匆匆撒手人寰,之後馬騰又娶了出身名門的正室夫人,生下了更寵愛的兒子,這是非常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不明白自己的大兒子為什麼開始疏遠自己且性情逐漸暴戾。
他認為自己確實是實現了當年的諾言,讓妻兒無憂,再也不用過打柴賣柴受盡白眼的生活,可馬騰不知道,從記事起,馬超就一直認為父親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他們苦練的一身武藝是為了保護這個古老的國家。
但長大之後馬超才發現,父親曾經說的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為利益鑽營,甚至扶風馬氏的出身都是編的,人家馬氏家中還出了皇后,後人更有大儒,有完整的家譜,誰都不認識馬騰這門親戚,更不需要他來重振扶風馬氏的榮光。
原來,父親一直都在騙我。
原來我一直自稱扶風馬氏的時候,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並不是畏懼,只是鄙夷和嘲弄。
年少的馬超不懂,等他漸漸懂一些的時候,他已經是涼州叛軍中赫赫有名的小將錦馬超,所有人都說他有超過馬騰的武力,日後必定是涼州大軍的統帥。
可馬超並不快樂。
肆意的殺戮,無邊無際的戰鬥讓他如芒在背,儘管衣食無憂,可馬超始終覺得自己像個迷路的人,只有抵達幷州的那一刻,他才感覺年少的夢又回來了,他重新想起自己當年苦練武藝是為什麼。
馬超慢慢睜開眼睛,溼潤的眼眶中溜走的不止有淚水,還有他和父親的算不上太美好的回憶。
他忍不住開始想象父親最後經歷了什麼事,為何會力戰殉國,在戰鬥的最後時刻,他到底是卑躬屈膝等待死亡的降臨,還是勇敢地像個男兒一樣陷陣衝殺。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有沒有再想起我……還有我苦命的母親?
馬超扶著地面前站起來,可又走了一步,卻又喝醉了一樣摔倒在地。
馬超捏著拳頭,狠狠捶打冰冷的地面,濺起一片片的塵埃,口中不斷地咒罵,咒罵高幹,咒罵一堆已經死去的人。
“沒用的東西……當年都是你殺別人,怎麼就……怎麼就讓別人殺了?
你的本事呢?!我,我好不容易當上新息侯了,還沒來得及在伱面前耀武揚威,你就死了!
你怎麼就……你怎麼就這般無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馬超的拳頭硌地鮮血直流,他身上仍然沒有多少力氣,卻累得氣喘吁吁,嗓音沙啞地只能擠出一些讓自己都陌生的聲音。
良久,他才發現面前伸來一隻白玉般纖細的手,那個女子依舊面帶驚恐,警惕地看著他。
馬超哼了一聲,還是攥住這隻手,立刻跳起來,他看著眼前人,皺眉問道:
“你叫什麼?”
“……”
“愛說不說。”
“我叫蔡琰,字昭姬。”
“還有字?”
馬超上下打量著女子一番,見她垂著頭,也大概能想到她之前被匈奴擄走,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絕望——畢竟這種事,涼州軍也幹得多了。
馬超不敢大聲哭泣,生怕動搖軍心,此刻自己的懦弱之態被眼前這女人瞧見,他心中也略帶不爽,索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轉身離開。
可才走了一步,蔡琰已經伸出手,緊緊拉住他的袍襟。
“做什麼?”馬超煩悶地道。
蔡琰低垂著頭,嘆道:
“妾知將軍心中苦悶,但有一解法,不過還要將軍應妾一件事。”
馬超強忍著心中的不耐煩道:
“你知道我想作甚?”
蔡琰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