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在閭塘坳的據點端了?”
“你還笑得出來?”謝芩咬牙:“我死了,你也同樣要死!”
“所以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裴沅瑾問。
謝芩站在臺階下忖了片刻,道:“裴沅禎早有預謀,看來在我們回南汌沒多久他就已經潛入南汌了。眼下不宜硬碰,待我收攏剩餘兵馬先撤離,日後再謀。”
他問:“你可要一同撤離?”
裴沅瑾搖頭:“當然要撤離,不過我就不拖累你了,我自行離去便是。”
謝芩冷笑。
別以為他不知道,裴沅瑾見他大勢已去,打算另尋靠山。
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說了句“好自為之”,然後快步進門。
裴沅瑾回到客棧,進屋後,將外袍脫下,卻不小心牽扯了手臂傷口。
他“嘶”地一聲,疼得眉頭擰起。
須臾,緩緩轉身對著鏡子看。
倏地狠狠撕扯衣袍,不顧鮮血直流,像瘋了一樣拼命扯,卻又因失了條手臂而顯得動作笨拙。最後,身子失去平衡,猛地踉蹌倒在櫃子前。
然後就是轟隆的一陣櫃子倒地的聲音。
裴沅瑾被櫃子壓在地上。
他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我是個廢物!我裴沅瑾活著就是個廢物!”
爹孃的仇報不了,心中的抱負也實現不了,如今還被人砍去一隻手臂,連脫件衣服都成了困難。
“啊——為何要這麼對我!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他狂躁地掀開櫃子,在屋內又摔又打。不過片刻,房間裡滿地狼藉。
時菊聽見聲音,走進去:“公子!”
她平靜地看了眼地上的凌亂,溫聲說:“公子,你又流血了,屬下幫您包紮。”
“滾!”裴沅瑾厲色。
見她沒挪腳,猛地掐住她脖頸:“我讓你滾聽見沒有!”
他大吼:“滾啊!”
時菊難受地閉眼,眼角流下淚水,嘴上卻仍是堅持道:“公子你流血了,我為你包紮。”
裴沅瑾細細審視她,
片刻,突然笑了:“你真賤!”
然後緩緩鬆開。
時菊像是沒聽見,站直後,有條不紊地扶起櫃子,然後從裡頭拿出紗布、剪刀以及藥粉。
她走到裴沅瑾跟前,任他陰沉的視線打量,不慌不忙地給傷口上藥。
過了會,等包紮結束,她問:“公子,粥熬好了,可要現在用膳?”
裴沅瑾失去右臂,持箸不便,又不願讓人喂,於是只能喝粥。
他未答她的話,只一根手挑起她的下巴,多情又溫柔地湊近。
笑問:“柳拾意,你喜歡我?”
時菊睫毛顫了下。
裴沅瑾兀自煞有介事點頭:“也是,以前你不配,現在我落魄了,你可以妄想了。”
他拇指在她唇上輕輕捻抹:“姿色還不錯,不過”
他邪惡地笑起來,繼續道:“在我心裡,你依舊不配。”
時菊渾身僵硬發冷,卻目光平靜。
“我就要離開了,”裴沅瑾問:“你想跟我走,還是想留在這?”
時菊道:“屬下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去哪,屬下就去哪。”
裴沅瑾點頭:“好,我帶你走。不過,走之前,你替我辦一件事”
城外營帳。
裴沅禎與幾位將士正在研究蜀州軍事佈防圖。
見郝靳進來,裴沅禎抬眼:“如何?人找到了嗎?”
郝靳搖頭:“屬下派人摸進城尋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皆沒發現沈姑娘的蹤影。”
其他將士聽了,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