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瑾又莊重地寫了封信,向小龍女保證會嚴肅對待,給了她一顆定心丸,這才停筆。
待寫完信,靈瑾將筆放下。想到這樁事的可疑之處,她不禁躊躇,看向女君,喚道:「娘……」
小龍女提供的關於臨淵的資訊,與臨淵的自述幾乎是一樣的。
只是後半段內容則天差地別,從臨淵在戰中與水國的聯絡逐漸鬆散開始,兩邊的認知就開始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若非她與小龍女關係親近,且敞開心扉互相將事情都說開了,以翼國和水國間往日訊息的閉塞,絕無可能發現這樣的端倪。
「有意思。」
女君輕笑一聲,鳳眸微挑,但態度卻相當從容冷靜。
她喚來侍官,囑咐道:「明日一早,立即召集仙官朝會!」
說到此處,她略作停頓,又說:「到時候,將瑜兒一道喚來。這一回,他的多疑是對的,若非他有言在先,我只怕未必能允許瑾兒繼續與小龍女通訊。這次,非得記他一功不可,明日讓他一塊兒來聽聽。」
「是。」
侍官應了聲,便立即去了。
等回頭,女君拍拍靈瑾的肩膀,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便是。這樁事,剩下的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好。」
靈瑾經過這麼一回事端,仍然心有餘悸。
不過,她也清楚,這件事剩下的,就不是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弟子需要涉及的了,交給母親,想來絕不會有問題。
於是,靈瑾對母親行了一禮,就此告退。
「三殿下,鳳凰城處這個月的探報,到現在仍未過來。」
金漆玉瓦,銀地寶牆。
室內昏暗,厚重的重重帷幔之後,一個年輕男子抵手而坐。
他修身窄腰,姿態慵懶。
他靠坐在寬大的羅漢椅上,由於帷幔遮蔽,男子樣貌幽幽隱於帳影之後,看不清五官。但依稀之間,憑藉著模糊的外貌輪廓,仍能辨出此人外貌如神英俊。他一舉一動之間,流露出一種長期身居高處所特有的精緻從容,彷彿世間萬物,皆為玩物。
這時,男子睜開雙眼,顯出一雙幽幽發亮的碧色眼眸來。
他問:「翼族和水族,可有動靜?」
男子嗓音清冽,如潺潺清泉。
下屬單膝跪地,俯首回答:「似乎都有一些異動,但還看不出什麼。」
男子倦倦地「嗯」了一聲。
他說:「不急,可以再觀望。文鰩魚一族世代都為老龍君培養送往翼族的暗探,路線交接又做得十分隱秘,就連暗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是在為誰做事,就算翼族果真查到了什麼,也只會算到水族頭上。這個悶頭虧,水國必是要吃了。」
「殿下,文鰩魚一族畢竟也是水族,如果翼國真的找上水國,他們會不會洩露出什麼?」
「不會。」
男子微微眯眸,野獸一般的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幽光來。
語調卻從容平靜。
「如果翼族和水族真的像結契時約定的那樣,數千年再無摩擦,那文鰩魚一族對老龍君來說,就再也沒有價值了。他們內心,只怕比我們還盼著翼族和水族打起來。」
男子悠悠地說:「在經歷過居高臨下的慵懶風光之後,有多少人能容忍得了衰退和敗落?他們會不擇手段地維護自己現有的利益,甚至還渴望著繼續往上爬……當初水族戰敗之際,我們只是稍加利誘,文鰩魚一族就迫不及待地將重要暗探的路線賣給我們,足以應證這一點。」
說到這裡,男子的指節輕輕叩了叩扶手。
他道:「這麼看來,文鰩魚一族,應當是人心不足,所圖甚大。我們姑且耐心等待,若是暗探沒有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