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太過分!”
“我怎麼了?”看著他挺直的後背說話,還真奇怪,她繞著方向,好看清他的表情。
他“哼”地一聲扭過頭。
她只好再換個方向走,他的頸側青筋浮起、臉色難看……
“你還不走?”他忿怒的目光快速地射向她。
“我要跟你說話。”她平靜地看著他。
“我不想跟你說話。”他倏地起身,扭頭就走。
“你別走!”湯晨星不加思索地拉住他的手臂。
杜聰文怪異地震了一下,急促甩開她的手,怎麼她的手會在他的面板上留下灼燙感?他神情驚訝地看她——
“你怎麼了?”湯晨星也瞪大明眸。
“沒事。”他快速否認,為了掩飾心裡莫名的震撼,他急急反問:“你要說什麼?”
湯晨星研究地瞧瞧他,搞不清楚他是怎麼了,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我聽說,你為了我,心情不好——”
“誰說的?”如她所料。杜聰文立刻發出怒吼,停止探究心中奇怪的感覺。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打死他。他都不會承認的。
看他閃爍不定的眼神,原來真是在生她的氣;他也真奇怪,不高興就吼吼她出氣,幹嘛悶在心裡?現在只要激他,吼個幾聲就沒事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我不想為你的壞脾氣背黑鍋。”
背黑鍋?只要一想起她在音樂會中偏著頭睡得香甜的畫面。他就有一肚子火;儘管他一再告訴自己像她這種毫無音樂水準的人,當然不懂得如何欣賞他的音樂,但他的心中還是很在意這件事。這是他的音樂生涯中最大的恥辱——
他還真捺得住氣!湯晨星決定下帖猛藥:“那天的音樂會辦得很成功,我最欣賞的就是那裡的空調裝置,還有舒適的座椅,讓人好想睡覺——”
“所以你就睡了?”他從抿緊的雙唇迸出話。
“你怎麼知道?”湯晨星裝傻地問。
“我不是瞎子。”他聲量提高不少。她那樣大剌剌地半躺在座椅上睡覺,就算是隔了一百公尺他也看得到。更何況,是在視野良好的貴賓席。
就差一點點了。“中正音樂廳不愧是國家級的音樂廳,那麼舒適的裝置!難怪有這麼多人會去聽音樂會,他們一定都想去那裡睡睡看——”
“他們不是為了睡覺去的!”他果然氣急敗壞地吼她。“只有床這種沒有素養的人,才會在我的音樂會中睡覺。”
嘿!嘿!他還是忍不住了。
“你這樣說就不公平了。”湯晨星忍住笑容,開始解釋。“我又不是每次聽你彈琴都睡著,這兩個月,我幾乎每天都聽到你彈琴,就算是我這種沒有音樂素養的人。也聽得出來你彈得不錯……”
只是不錯?杜聰文不滿地瞪她。
“報上都快把你吹捧上天了,有篇報導不是說,你有一雙魔力的手,能賦予樂曲新的生命,還說技巧絢爛、氣勢磅礡,有若音樂中的雄獅……”湯晨星嘴裡背誦著從新聞報導中看來的字句,心裡卻嘀咕著這些記者先生、小姐還真能寫,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說了半天,湯晨星發現杜聰文的臉上,並未知她預期地出現驕傲不可一世的神氣,反倒是一臉漠然。“你對他們的評語不滿意嗎?”
“都是些無聊的文字組合。”他對那些對音樂一知半解的記者。所寫的文章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你不在乎他們說什麼?”
“哼!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懂!”
“就算他們批評你爛透了也無所謂?”
“我懶得理那些無知的人。”
“我也算是無知的人,怎麼我睡著,你就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