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宣紹半擁著煙雨而坐。
浮萍跪坐在地衣上,用紅泥小爐煒著茶水。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滾滾而過之聲,在安靜的車廂裡聽來格外的清晰。
待出了最後一道宮門。
穆青青整個人才算是放鬆下來。
她眷戀的看了一眼宣紹,又將視線移向煙雨。
“說說吧,救我出來,你打算做什麼?”穆青青挑著眉梢問道。
她知道以自己和煙雨如今的關係,若沒有什麼好處,煙雨斷然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將她從宮裡撈出來的。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不是我要救你,是旁人所託,至於做什麼,你總會知道的。”煙雨沒有看她,就著宣紹的手,喝了一口未加茶葉的清水。
“有點餓了。”她轉過臉,溫聲對宣紹道。
宣紹聞言一笑,放下手中茶盞,捏起瑩白的象牙小几上的一塊桂花糕放入她口中。
穆青青看著兩人親密的舉止,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煙雨定然是故意的,故意做給她看!明知道她喜歡宣紹,還要在她面前這般作態!著實可惡!
煙雨卻似乎根本未將她放在心上,如今自己和宣紹重修舊好,且敞開心扉,坦誠相待,是她一早就求之不得的。宣紹如今又忙的很,兩人能好好處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寬裕,能在一起,自然如膠似漆。
至於會不會刺激到穆青青,會不會讓穆青青心生怨氣,那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只是她的耳力太過敏銳,穆青青喘著粗氣的聲音,聽在耳中實在無法忽略。
她微微離開些宣紹的懷抱,輕聲道:“那女囚,十分配合,我答應了她,替她照顧女兒。她女兒才五歲,是她唯一的牽掛。想來她夫家重男輕女,待她女兒並不好,我想親自去看看,將她女兒接回府上住著。”
宣紹聞言點了點頭,“好,那先不回府,直接繞道過去,我陪著你。”
煙雨聞言回頭看了看穆青青,“算了,還是先回府吧,多耽擱一時也沒什麼。且你也忙著。”
宣紹忙自是不必說,如今車上還帶著個穆青青。
穆青青如今可是十分重要的,安念之說了,唯有她帶出穆青青,才會將解藥拿出。如今救醒宣文秉的希望,都在穆青青身上。 自是早些將她帶回府上,才更穩妥。
宣紹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向了穆青青。
這是穆青青上車以來,宣紹第一次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自是激動不已,迎著宣紹的視線看了回去。
宣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一揮。
將穆青青一個手刀劈暈過去。
“好了,如今可以放心去接那女兒了吧?她跑不了的。”宣紹對著煙雨,淡聲說道。
正在看著茶水的浮萍微微抬眼,瞄了一眼暈倒在車廂地衣之上的穆青青,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嗤笑,搖了搖頭,又繼續關注跟前的茶爐。
馬車拐到了吳王氏所說的地方。
棚橋如今也算得繁榮,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馬車沒有走棚橋的主道,而是拐到了後面的一道巷中。
這裡不是臨街鋪面,而是鋪面之後的住著人家的院落。
不似當街那麼繁華喧鬧,夕陽西垂,不少人家中冒出了炊煙。
馬車走走停停,車伕不斷向人詢問吳家鐵匠鋪的院子在哪兒。
街坊一瞧,如此華麗的馬車,何曾進過他們這巷子,那馬車的寬度,幾乎將整個巷子都堵了個嚴實呀!倘若巷子再窄上半分,都容不下這馬車通行!不用想,也知定是富貴人家!說不定,還是皇親國戚呢!
吳家這是行了什麼大運了?竟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