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黃花梨木的,蘇雲珠在椅子後不動聲色的擋了下煙雨的脊背,煙雨觸到她柔軟的手。再跌坐進椅子,並未摔疼。
“皇后駕前,又有眾位夫人在場,穆昭儀注意儀態。”煙雨不急不慢道。
“宣少夫人好教養。”穆青青諷刺了一句,“別忘了咱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若我在這裡說一句,你並非什麼周家嫡女,而是臨安風月之地春華樓裡出來的,你猜,日後還會不會有人那般眾星拱月的捧著你?”
“我在意的原就不是這些,宣紹娶我的時候,並非不知我的出身。”煙雨冷笑,“拿這些,你以為能威脅的了我?”
穆青青翻了個白眼。“那咱們就試試?”
煙雨冷冷看向穆青青,她當然並非真的不在意。如今剛獲得一點宣夫人的好感,倘若進一趟宮,就將宣紹的裡子面子都丟盡。宣夫人只怕再也不會讓她跨進正院一步了。
穆青青冷笑著正要開口之時,一名宮女奉著漆盤走上前來。
“乞巧節,恭請穆昭儀和宣少夫人也穿針引線,以求織女娘娘賜智賜巧。”宮女聲音脆生生的,甚是好聽。
穆青青卻仰頭看天,御花園裡華燈大亮,連樹梢間都扯滿密密匝匝的線網,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地上的光已經遮掩了星光,哪裡還瞧得見天上星辰。
“織女娘娘在哪兒呢?”穆青青嗤笑,“這麼多人向她求。她能瞧見我求的麼?”
說完她轉過臉,看著煙雨,“宣少夫人說是不是?”
奉著漆盤的宮女臉色有些尷尬。
煙雨的目光卻落進了漆盤裡,漆盤裡放著兩根針,一團纏好的絲線,並幾方淨白的帕子,和一把金燦燦的剪刀。
那銀色的繡花針上,映著御花園裡亮如白晝的燈光。閃爍著幽蘭的色澤。
煙雨心中一動,向皇后的方向看去,皇后卻不知何時已經不聲不響的離開,她適才和穆青青說話,到未曾聽到皇后離開的聲響。
她和宣紹在泉州之時,遇到過璇璣閣閣主擲出的蝴蝶鏢,那蝴蝶鏢上也是有如此幽蘭的光澤。宣紹曾告訴她,那是因為淬了毒的原因。
那這繡花針?
煙雨也淡笑著看向穆青青,“不過是圖個吉利,昭儀何須那麼較真?”
“我從來不信這些,你知道的,我只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穆青青回看著煙雨,“人想要得到什麼要靠自己,向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織女娘娘求有何用處?我喜歡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煙雨笑著點頭,“穆昭儀還真是能說會道,不善女紅,何須找這麼多的理由?連人定勝天都扯出來了!”
煙雨話中嘲笑的意味十分明顯。
穆青青臉色一僵,搶在煙雨前面,起身拿過漆盤上的絲線,又拾起一根針,藉著燈光飛快的穿針引線。她是不善女紅,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學的是數理化,背的是abc,他們這些古代人懂什麼?居然敢嘲笑她!還是被自己最看不過的煙雨嘲笑?這讓她怎麼忍?
不就是穿針引線,繡上兩針麼?這有什麼難?怎麼說她相當年也是繡過十字繡的人!
穿針引線很順利,待她拿起帕子就有點犯了愁,這該怎麼繡?怎麼下針?
眼瞧著煙雨和宮女都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穆青青僵著臉,就放不下這面子來。
胡亂將針引著線從帕子上穿過,再穿回來,簡單縫幾下意思意思不就行了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哎呀!”穆青青扔下帕子針線,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煙雨一直凝神看著,自然看到她動作間太過慌亂,不小心紮了手。
殷紅的血珠子已經從她手上冒了出來。
“好了,你退下吧。”穆青青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