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著要上飛機去,走得很匆忙。她給你留下了東西。”麥教練給她一個信封,裡面抽出來一張字條。
麥教練湊過來看了一眼,“是地址嗎?她還讓我轉告,請你務必與她聯絡,因為她沒有你的任何聯絡方式。”
她點頭又搖頭,“恩,郵箱地址。她記性真壞,上次就給了我這個,根本都不能用。只能等她來信了,應該會寄到您這裡轉交吧。”
麥教練清楚堂妹的迷糊個性,沒好意思直接否定她的期望,只說但願如此。
她苦笑,“今天沒有一個好訊息。”
麥教練微微笑道,“有,婀娜。她離我們不遠。”
她心裡一跳,“陳教練?”
麥教練答道,“是的,她去了她母親那裡,兩個人和解了,這一點得感謝你們母女。還有就是,我要離開了飛躍仙境了,辭呈已經遞上去,可能這個月就走。”
聽麥教練說出辭職的話來,丁丁吃了一驚。一年來速猾社發生的這些意外根本與教練無干,怎麼麥教練倒要辭職,難道是俱樂部為了平息輿論而找出來權充替罪羊的。若真是這樣,那兩個會長可也太差勁了。她還曾經對這兩人頗有好感,這時聽說麥教練要走,情感上一時接受不了,好感一點也不剩了。“您真的要走了?那陳教練怎麼辦?”
麥教練忽然之間面紅耳赤,“這個這個……誰告訴你的?”他的身材不是普通的高大,而且滿臉鬍鬚茬子,臉紅的樣子看來十分有趣。
這件事的隱秘丁丁早從陳教練母女的對話中聽得許多,加上茜茜過去說過的話和隊友平日的聊天內容,想要料中內情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她笑吟吟地望著麥教練道,“您臉上寫著呢。有的人太過誠實,會把直白的表達當作生活方式。即便決定要撒謊,也會在臉上帶出幌子來,您就是那樣的人。時間不多了呢,不打算求婚嗎?”
麥教練沉默了。精靈杯創立那一年,金妮?陳與冠軍擦肩而過,之後兩人就因為職業選手兼花花公子的介入陷入冷戰,有整整三年她消失不知所蹤。後來打聽到她在婆洲出現,他千辛萬苦趕了去。那晚他已經下定決心,準備好一切了,卻沒想到第一次求婚會是在醫院的病榻前。她躲在被子裡拒絕了他,理由非常可笑,說是宗教信仰差異不允許他們結合。他那時太年輕,深信她有了別的愛情,大怒之下拂袖而去。
十年之後他們再次在羅洲重逢,她身邊多了個女兒卻依舊孑然一身,他才發覺自己犯下了愚蠢的錯誤。他們見面就鬥嘴,儘管相處的方式有了變化,但這讓他回憶起過去的甜蜜時光。她希望可以視而不見,他希望可以擺脫尷尬的困境,但這兩樣很難做到。
丁丁看見麥教練擺弄著脖子裡的項鍊墜子,神色恍惚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墜子是一枚設計簡潔的指環,看樣子八成是定情信物,這麼多年還象寶貝似的藏著,可見心裡是個什麼情形。沒有鑽石的點綴,沒有華麗的設計,唯一吸引人的是那優雅的金白色光澤。那種光澤並不是擺放在玻璃櫃臺裡射燈下的光可鑑人,而是經歷了歲月之河的洗禮,承受了慾望之火的淬鍊,傾注了指尖與心底的溫度,是純潔與永恆的印記。當指環逐漸失去它人工打磨的光澤,指環上的名字卻依然清晰如舊,深蝕在這堅硬的金屬之中。
陳教練會拒絕的原因很明顯,她那敦厚的師傅大人只怕到這時還不知道陳教練臉上受傷的事,試想如果當初就知悉了情況,可能孩子現在比她都大了。以她對師傅的瞭解,陳教練的顧慮完全來得沒有必要。可是人性總是如此,即便對彼此的感情有足夠的信心,還是不能坦誠地展示出自己脆弱與醜陋的一面。可能陳教練愛得不夠深,對於自己考慮得太多,寧願犧牲這一段情緣,也不肯破壞自己在對方心中完美的形象。又有可能是愛得太深,覺得對方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