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
把公文夾丟到桌上,趙瑜又躺回搖椅,“把宋國使團安排在遼人的院子邊上,等兩家打過照面,看蔡攸還敢不敢跟我提這些亂七八糟的要求!”
第四十一章 大石(上)
耶律大石形如困獸。
舉頭望天,長十五步、寬十一步;低頭看地,也是長十五步,寬十一步。大遼的翰林承旨就在這個長十五步、寬十一步,鋪著青石板的院子中蹣跚的轉著圈子。大病初癒的身體依然很虛弱,讓他走得踉踉蹌蹌、步履維艱。可他並不打算停下腳步,纏綿病榻近兩個月,雙腿上的肌肉已經開始萎縮,再不走動走動,等回到析津府,怕是連馬鞍都爬不上去了……
析津府?耶律大石搖頭苦笑,不見到東海王,他怎麼能回去?推開侍從伸過來準備攙扶的手,他堅持用顫抖著的雙腿一步步走著,東海王什麼時候召見我……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耶律大石並不是被東海人軟禁在此,相反地,前來探視、與他相談的東海官員,在話裡話外,明說暗示,都明確地宣告,只要他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但是,他心中的責任感讓他必須留在這裡,在金人鐵蹄下苦苦掙扎的族人讓他必須留在這裡,留在這個唯一擊敗過金人鐵騎的國度,留在這個有能力幫助契丹的國家。
去年五月間,當收到東海大敗女真的訊息後,他和左企弓立刻奉了南京留守耶律淳之命,前往長生島與東海人交涉。只可惜出師不利,東海對聯手契丹共擊金人的提議並不感興趣,只推託說作為南朝藩國。無權私自與北朝結盟;何況,耶律大石一行並未帶著國書,只有南京留守地印信,這讓東海人更有了拒絕的藉口。到最後,耶律大石與左企弓只能簽了一堆互市協議回返析津府。
耶律淳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而剛剛從上京臨潢府逃到中京大定府的皇帝耶律延禧,也對他們不奉旨就私自交通外人的行為大發雷霆。但在金人的步步緊逼和宋人的蠢蠢欲動下,遼人卻也沒有背信毀諾的膽量,同時也還抱著與東海結盟的幻想。按照協議在界河口開市,把那片方圓二十里的河口荒灘租借給東海人開埠建市。
作為黃河入海北支流地宋遼界河,不論宋人還是遼人眼中,都是片荒僻的土地,宋遼兩國上百年來的互市的地點,都在更上游的巨馬河畔,而界河兩岸,除了宋人的那邊有幾個軍寨,都是滿目的荒野。只是東海人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樣。
在這片被起名為天津的租界上。東海人從遼南一船船的運來了人員和物資,又在當地大撒銀彈購買建築用的木料和磚石,在遼國當地官府地配合下,只半年時間。一片什麼莊稼都種不了的鹽鹼荒灘,便成為南京道上最大的市鎮。
天津開埠的訊息讓南京道中地商人們聞風而動,一群群行商包租了船隻。從析津府沿著桑乾河而下。如群魚入海,直奔天津而去。甚至宋國的商人也不再去雄州和霸州的榷場——東海地商稅稅率遠小於大宋。而天津鎮地稅官也比白溝、霸州的稅監要清廉許多——而轉往天津而來。
按照協議,自天津開埠後。每個月東海將交予遼國兩百架重弩和五十具精鐵甲作為天津鎮地承租費用。以東海人在北地販賣的這些軍器地價格——重弩一具五十貫、精鐵甲一領三百貫——相當於每年送給遼國三十萬貫的租金,而宋國地歲幣也不過是絹三十萬匹。銀二十萬兩。能用二十里的不毛之地,換來價值三十萬貫的軍械,遼國上下再無一句反對此項協議的聲音。
而對於東海來說,外貿型重弩成本不過五貫,鐵甲也只有十八貫,一年付出不過兩萬貫出頭,而從天津鎮得到的稅入,在預計中,三年之後將能達到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