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快到子時了!”白吟霜將醒酒湯輕輕地放在書桌上,繞過桌前,來到努達海的身旁,一雙纖纖素手搭在了努達海雙肩,柔中帶勁地按摩起來,“將軍,您就這樣趴在桌上睡了這麼久,雙肩定感覺不適,吟奴婢以前也曾常常替養父按摩雙肩,將軍也讓吟讓奴婢試試吧”
    努達海聞言立刻睜大雙眼,回頭一看,見正在給他按摩雙肩的居然是他下午才帶進將軍府,剛剛喪父穿著一身素縞的可憐女子白吟霜。他立刻站了起來,退了兩步客氣地說:“白姑娘,你,你這是幹什麼!”
    白吟霜見怒帶疏離的樣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蓄滿了淚水,顫抖著聲音說:“將軍大人,您,請您原諒吟霜的魯莽。吟霜知道自己現在是戴孝之人,有些,有些不祥可,可吟霜既然被將軍大人您帶進了將軍府,就不再是街頭賣唱的白吟霜了,只是,只是伺候將軍您的小丫鬟”
    “白姑娘,你千萬不要這樣說,”努達海見不得白吟霜落淚的樣子,她啜然欲泣的模樣一下就讓他想到了新月,當初,新月也是用這樣的眼神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楚楚可憐地對他說:“努達海你看,天上的月亮多麼圓滿,而我,卻只是一個月牙兒,孤單無助無人疼愛的月牙兒!”
    想到新月,努達海就覺得自己的心中一陣陣刺痛,酒勁上頭,頭有些暈,望著白吟霜的雙眼也變得迷糊,一身素縞的白吟霜和同樣全身素衣的新月格格的模樣有些重疊起來:“你雖在街頭賣唱,可清清白白,出淤泥不染,何必自貶身價。我努達海帶你進將軍府並不是想讓你賣身為奴的,而是而是給我女兒珞琳找個適齡的玩伴的,對,玩伴!白姑娘,你不用擔心,雁姬是個非常和善的人,她若知道了你的身世,定會像女兒般疼惜你,只可惜她今日帶著驥遠和珞琳回孃家探親去了,待她一回府,我定讓她給你安排一處別院,你就安心在院中替你養父守孝。”
    努達海覺得頭實在太暈,搖搖頭也毫無作用,撐了幾句話,忍不住又坐回了椅子上。白吟霜趕緊端起醒酒湯,一隻手扶著努達海搖搖欲墜的身子,一隻手喂他喝下了醒酒湯:“將軍,您對白吟霜大恩大德,白吟霜定沒齒難忘。您也說了,吟霜像女兒一樣,女兒伺候自己酒醉的爹爹有何不行呢?您現在定頭疼欲裂,還是趕緊讓吟霜伺候您喝了這碗醒酒湯吧!”
    白吟霜此時此刻是真心感激努達海,昨日她和養父匆匆離開會賓樓後,準備去前面的龍源酒樓再唱幾場賺點錢,幸運的話說不定又能碰上那皓禎貝勒。誰知那小霸王多隆貝子被努達海打跑後,居然沒有回家而是繼續在龍源酒樓喝酒。他正生著悶氣,白吟霜父女就送上門來了。多隆和手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覺努達海和皓禎貝勒都不在附近,立刻張牙舞爪地跳了出來向臺上的白吟霜撲去。
    白勝齡為了保護白吟霜不被多隆的人抓走,拼著老命擋在白吟霜的身前,可他年齡已近七十,哪裡是多隆和他那些身強力壯手下的對手,不但捱了好幾拳,還在推搡中被人不小心推下了樓梯,當場口吐鮮血,不省人事。多隆見出了人命,嚇得立即帶著人跑掉了。白吟霜哭天搶地,最後還是在掌櫃和夥計的幫忙下才將白勝齡抬去醫館,可惜,半路上他就沒氣了。
    比起年已中年又家中有妻有子女的努達海,白吟霜明顯更中意前幾天在龍源酒樓認識的皓禎貝勒,她也看出那皓禎貝勒對她也是有些動情的,原本還想徐徐圖之,讓他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