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連珠炮似的話語從這孩子的口中傾瀉而出。全說完了,才發現我如同花瓜一般的臉孔。
“呃!袁大哥,你的臉怎麼了?”
“只是還不習慣用這灶而已。”我依舊是淡淡的回答。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這孩子定然繼承了獵人的熱忱。開心的大笑過後,便要叫嬸子過來幫忙。但這種熱忱卻剛好是我不需要的。我連忙衝出廚房,一把拉住他。拍著胸膛保證自己可以勝任。尷尬的衝著他笑完,這孩子竟像是呆住了。一言不發,緊緊盯著陽光下的我。我實在沒有和小孩相處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一個瞬間痴呆的孩子。
“虎子?!”試探的叫了幾聲,我伸手搭上了他的腕脈。便只是心跳快了些,似乎沒什麼毛病的樣子。疑惑間,虎子突然縮回手,背在身後。黑紅的臉上似乎有一絲赧然掠過。
“不用幫忙我就先走了。娘還等我回去呢。”
“嗯!”我輕輕點頭。老實說,巴不得他快些消失。
剛跑出院門,他又回頭叫道:“袁大哥,明天我能來找你玩嗎?”
我很想說不行。但對著與其他獵戶如出一轍的溫暖笑容,我竟吐不出拒絕的話來。
“你若不跟任何人提起,便過來吧。只是我沒什麼會玩的東西。”我為難的抓了抓腦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畢竟童年對於我,就像是兩把鋼刀相互撞擊而迸出的火星。不但短暫得好像從未存在過,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熱度。若是靠得近些,只怕還會被刀刃傷得鮮血淋漓。玩耍?我真的不會!難道要我和他玩生存遊戲?還是暗殺遊戲?
苦惱的看著虎子歡快跑開的背影,我有些後悔方才自找麻煩的允諾。但到底不是個自怨自艾的性子。煩惱了大約二三十秒,我也就釋然了。也罷!事已至此,悔意對我來說,屁用都不管!實在不行,就和他捉迷藏好了。反正我傷勢盡去,若不想被找到,方法多的可以埋了他。轉身回到廚房,我準備起火做飯。
將臘肉細細的切碎,丟到鍋中燉得香濃軟爛。再加入些粟米,慢慢熬煮。看元西的樣子就知道,我昏睡這兩日,他怕是沒一刻安生。腸胃必定也是虛弱不堪。煮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應該是比較適合吧?可惜來不及去山中搜尋。否則加上些山參、菌子,味道會更好。也更能補充元氣。
粥熬好後,我盛了兩碗,端回了房間。床上的元西已經睡著了。淡粉色的肌膚由於連日的勞累而變得有些蒼白。單薄的胸膛隨著輕淺的呼吸微微的起伏。
這幾天真是苦了他。輕靠在床邊,我竟有些捨不得叫醒這沉靜的睡顏。以我的標準而言,元西無疑是脆弱的。好像力道使得大些,他便會如蜻蜓的薄翅般碎裂開來。但與此同時,我也知道。在這不甚強壯的身體裡,有著怎樣的熱情和堅定。從我抱緊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將自己的命運之索牢牢的系在我的身上。或許這對我來說該是種負擔。但誰有能說,這不是上天賜給我的機緣。有了他的牽絆,我便再不復以往連自己的性命也可隨意浪費的淡漠。總算是有所進步了吧?
我專注的視線彷彿影響了元西。他鹿兒般的眼,慢慢睜開。
“主子?!”輕輕揉了揉眼睛,他微有些迷糊的開口。
“先吃點東西再睡吧。”我將臘肉粥端了一碗過來。
元西顯然沒想到,我竟真能弄出可食用的東西。看著遞到眼前的食物,他意外的樣子誘人得讓我想咬上一口。
“東西是用來吃的。你光看著它就能飽麼?還是你在等我餵你?”我輕笑著將唇湊了上去。本待好好欣賞元西的羞容,哪知他竟給了我一聲驚叫。
“主子的臉怎麼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是滿頭滿臉的鍋底灰。看著元西泫然若泣的神情,我立刻知道他誤會這是我為他煮粥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