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改變——比如,龍烈仍然喜歡逗弄面癱爹;比如,面癱爹的一言不發仍然時不時將龍烈氣得跳腳;再比如,龍烈仍然與面癱爹同睡一床……
但是——
龍烈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按理來講,他已經這麼大,不該像小時候時常往面癱爹懷裡撲,但是,他仍然喜歡與面癱爹親近,甚至有時會渴望……
每次想到這裡,他都不敢繼續往下想,心跳的驟然加快告訴他,答案一定會相當出乎他的意料。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他——
他連忙使勁搖頭,甩走自己的歪念。
“烈兒。”
面癱爹的聲音突然想起,龍烈回過神來,抬頭見面癱爹正古怪地看他。
龍烈這才想起本來是就寢的時候,他和麵癱爹一起上|床,心不在焉地換睡衣,又開始走神,導致他的睡衣只鬆垮垮地披在身上。
他的嘴角抽了抽。剛才自己不斷搖頭的動作在面癱爹眼裡一定很傻很瘋狂,面癱爹說不定還在心裡偷笑呢。
他快速將睡衣穿好,眼角瞥見面癱爹早已換好睡衣,半倚床頭,側身看他。鼻端又傳來面癱爹身上熟悉的清香,他的心跳沒來由地加快,全身都發起熱來。
他連忙規規矩矩地躺下,蓋上衾被。
“爹爹,晚安。”
“嗯。”面癱爹看他片刻才躺下,毫無聲息。
夜晚非常安靜,他能清楚地聽見面癱爹平穩的呼吸聲,還能感覺到面癱爹距離自己不到兩寸的體溫。
身體似乎更熱了。龍烈莫名地煩躁,翻過身背對面癱爹,但這樣的睡姿,面癱爹的呼吸聲似乎更清晰,像是一根羽毛似的在自己心上撥來撥去。
這到底是……
怎麼回事……
龍烈再次平躺,不過片刻,卻忍不住再次翻身。這一次是面對面癱爹。面癱爹無論何時都波瀾不驚,看他雙目閉合,面容沉靜,窗外皎潔的月光從視窗悄然溜進來投射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眼睫毛留下一道深重的陰影;兩片薄唇微泛波光,無言勝有言。
如果能……
龍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連忙平躺,雙眼睜得老大,瞪著漆黑的屋頂。怎麼這樣……
但是,真的睡不著啊。
他嘀咕一聲,以腳挑開腿上的衾被,春夜的涼意侵入讓他稍微冷靜了些,但心裡仍然不平靜。他正想再翻身,一隻長臂伸出從他腰下穿過,然後輕巧一帶,他便落入面癱爹的懷中,抬起頭,正對上面癱爹的眼。
“爹爹。”
“睡。”
煩躁的心意外地恢復平靜。他喔了一聲,暫且拋掉腦中所有的想法,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然後將手搭在面癱爹的腰上,閉上眼,竟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龍寒凜卻沒有立即閉眼,凝眸靜望少年月光下的側臉。他今日在為何煩惱?修長的指輕觸龍烈的眉眼,久久,低首在其額上印下一吻。
龍烈睡得很熟,但正因為睡得很熟,他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在夢裡,他看見面癱爹與一女子調|情,正要親上去時,被他手一揮攪和了。然後——
然後,他就驚醒了。即使醒來,他仍然記得夢中見到面癱爹親吻別人時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憤怒。
月光仍然亮得很。
他側過臉,看見面癱爹仍在沉睡,兩人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分不清誰的是誰的。
“爹爹。”他試探地叫了一聲,很小聲。
面癱爹未醒。
“爹爹!”
他的聲音大了些,面癱爹立即睜開眼:“噩夢?”
面癱爹以為他又做了噩夢,手臂一攬,將他抱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