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慾言又止。
龍寒凜面無表情,微掀眼皮:“退下。”
“是。”
龍靈與龍炎二人離開之後,龍靈忍不住道:“龍炎,你看主子對小少爺……”
龍炎責備地看她一眼:“主子的事我們少管。”
“隨便說說而已,反正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龍靈俏皮地眨眨眼,“小少爺那裡,怎麼辦?”
龍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小少爺現在的功夫那麼高,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他太難,只能讓暗衛們多注意。反正小少爺一直知道暗衛的存在,應該不會起疑心。”
“也好。”龍靈點點頭。
龍寒凜在書房裡靜坐片刻,離開靜軒走向另外一個院子。
院子收拾得很趕緊,潔白的鴿子飛來飛去,嘴裡發出“咕咕”的聲音,見到有人來,歪著小小的腦袋看過來,像是很好奇來人的身份。
這裡是鷹堡的信鴿院,其中的鴿子都是信鴿,也是連線鷹堡與外界的紐帶之一。
照顧信鴿的僕人見到堡主到來,立即上前施禮,沒有得到任何吩咐,悄無聲息地退下。
龍寒凜抬首靜望白鴿,手中忽然飛出一顆石子不輕不重地打在樹上。受驚的白鴿立即撲騰著翅膀,驚慌地飛起,到較遠的地方才落下。
他很清楚,那少年不是忠實的信鴿,他總有一天會如雄鷹,展翅飛遠。
俊美的臉龐上,被薄霜覆底的眼眸驟然變得更加幽遠,深不見底。
“主子,山下密信。”一個暗衛突然出現,單膝跪地,雙手捧著一根細小的竹筒。
龍寒凜伸手接過,不緊不慢地展開。看完之後,漆黑的瞳裡,凝重的墨色淡了些,那張紙片在他手中化為粉塵,隨風而去。
是時候了。
龍寒凜從懷中掏出一枚精緻的黑色指環,凝視片刻,收入懷中,轉身返回靜軒。被眾人關注的人此時正如死屍般筆挺地躺在花園涼亭內的長椅上發呆。
龍烈覺得最近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只要一靠近面癱爹就心慌意亂,想要親近他;若不靠近,卻又一直在想他,想他在做什麼,想他是否也會想自己。
流沙和流雲站在一邊,滿腹疑惑。平時的小少爺片刻也安分不下來,今日卻已在這裡躺了許久。
他們二人是龍烈的小跟班,與龍烈年紀相仿。如今龍烈已經長大,自然不需想容和想衣兩女子在旁服侍,是以龍寒凜為他安排了兩個隨從,隨他差遣。
一小廝遠遠地跑來。
“小少爺,該用午膳了。”
“知道了。”龍烈慢吞吞地起身,不緊不慢地向靜軒的方向而去。
入了膳廳,面癱爹已在膳桌邊小酌,見他進來,看他一眼。
“今日遲了。”
龍烈乾笑一聲,在他對面坐下,未敢抬頭。平時他都是笑嘻嘻地坐在面癱爹身邊,這還是第一次離得這麼遠。
想容和想衣在一邊隨侍,奇怪地對視一眼,未敢開口。
龍寒凜面無表情地盯著龍烈看了片刻,放下酒杯。
“何事?”
“我——”龍烈在面癱爹面前向來藏不住話,差點忍不住將自己的滿腹迷惑說出口,幸好及時收“沒什麼。”
龍寒凜未置一詞,靜坐對面,雙目看著未知的某處,再沒有任何語言和任何動作。
二人之前的氣氛極少這般尷尬,龍烈也有些不知所措,依舊未敢抬頭。
龍寒凜看他片刻,沒有隻言片語,起身向門外走去。
“爹爹,你去哪兒?”龍烈心中一緊,連忙拉住他。
龍寒凜不語。他看得出來,這個孩子似子在避著他。他避自己,不如自己主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