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滲人,一場大雨正在慢慢積蓄。
倏而, 傾盆而下, 碧峰之上皆被大雨席捲,沾溼的樹枝,隨著驟起的大風被吹得一搖一擺。
然而云層的厚度沒有消減, 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夜空沉悶地駭人。
青雲宗主峰掌門殿, 後殿,燈火如晝,人影晃動。
玉石雕砌的榻上,少年容色清白,長睫捲曲, 雙目緊闔,唇色漸白, 交疊的雙手中握著一枚泛著藍色幽光的錐型法器,身上若隱若現的黑氣在法器的作用下愈見清淡, 精純濃郁的靈力繚繞在少年周身。
“真是沒想到啊,物極必反,隨著朝夜那魔頭消失近百年的天心杵竟是能壓制魔種的利器。”
“可天心杵突然出現在塗華城, 並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蘇家的事處理得如何了……”
高蘊、無裘、孤鶴等人圍於榻邊,緊蹙的眉頭忽而松展,長吁短嘆。
紅裙少女跪蹲於玉榻邊緣, 雙臂枕著床榻前沿, 杏眼盈滿了對他的擔憂之情, 唯恐著眾長老替阿祭檢查身子, 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著聽不懂的話。
“於眼下而言,天心杵對於魔種的剋制是為好事。”
“也是,無上師弟不在門內,我等亦只能以修為壓制,無法達到淨心一道的效果。”
突地,無裘皺著眉,剛正之氣迸發,喝道:“嘶——不對!他的內府……”
與此同時,回應他的是外間驟起的雷劫聲。
孤鶴收回自己的靈力,負手望著窗外越加深厚的雲層,嚴肅道:“這……!阿祭他竟突破了?!”
阿祭入門十多年,修為始終停滯在築基期,無上仙尊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替他衝破被魔種禁錮的筋脈,助他修煉,可都一一失敗了。
怎生這次,他的筋脈因天心杵出現而通了?
這正是無裘擔憂的地方,“可阿祭尚在昏迷中,這如何面對雷劫?”
他們能以修為替阿祭穩住躁動的魔種,可不能代替他承受雷劫,晉階金丹期。
雷劫範圍內,雷劫的威力會因雷劫圈內的修士數量成倍增長,像他們這些大乘、渡劫修士在雷劫圈內,雷劫威力劇增,只會害了阿祭。
透過窗欞,可見那烏壓壓的雷劫雲層越來越厚,隨時都會降下。
“只能……如此了。”高蘊似做下了什麼決定,凝著眉,掌心集聚靈力,蓄勢待發。
阿祭不能死在雷劫之下,不然魔種還會尋找其他宿主,那麼無上仙尊這些年來的努力終成虛妄。
魔種再宿對他們正道而言這將又是不可預知一場災難,無人可知下一任宿主心性如何,是否會如同百年的朝夜魔尊一般給予這個世界致命的威脅。
無裘當即反應過來高蘊想做什麼,霎時斬水出鞘,一記劍光將高蘊打出的靈力抵消,語調中凝著濃濃的驚慌:“掌門師兄你這是作何?你若是如此,青雲宗怎麼辦?”
高蘊這是想用青雲宗秘法將自己的半數靈力強行灌入阿祭體內,讓他能夠短暫地醒來面對雷劫,而不至於死於雷劫之下,可若是這樣做他的修為會倒退至大乘初期,持續一年。
這對於目前的狀況,是絕對不允許的,即便是為了他自己,他也不能這麼做!
孤鶴亦反應過來,單手結印穩住高蘊,清俊的臉上滿是不贊同,“掌門師兄,我和無裘師兄明白你心懷修真界,但你絕不能拿自己的修為作賭!”
“哎——你們!”高蘊何嘗不明白?可眼下哪還有更好的辦法,除非無上師弟現下歸來……
他修為最高,掙脫二人的束縛並不難,可此處空間狹小,恐傷了身邊兩個小弟子……
“長老……我可以試試嗎?”一雙白淨的小手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