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姐,你今天怎麼樣了?」
陳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面容姣好,梳著兩條髮辮的年輕女孩提著一個食籃走了進來。
靠在床頭的她懶懶道:「比昨天好多了。」
「那就好,先喝碗紅糖水吧,我特地用生薑熬的。」
「謝謝。」
喝過生薑紅糖水,她覺得小腹似乎舒服了點,感嘆道:「多娜,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別這麼說,」多娜拿過她手中的空碗,「我現在只有你一個朋友了……」忽然低泣起來,「是你救了我。」
她撫慰似的摸了摸多娜的瘦薄後背。
一個多月前,她和多娜在霍曼王城不期而遇。多娜欣喜萬分,大叫著她的名字衝過來,激動地抱住她。
兩人坐在破舊的石頭廣場的石凳上聊天,她才驚悚地得知老闆娘竟已過逝了。
多娜哭著說:「是我害了母親。提塔爾的黛紗王妃和她的兄弟們對舊部貴族窮追猛打,三天兩頭就在中心廣場焚燒被捉住的貴族們。而我曾經在公爵家做過侍女,還與公爵私生子有過曖昧關係,母親擔心我會被連累,就帶著我逃出了提塔爾。在海船上,母親不知怎麼生病了,每天咳個不停,被水手們發現了,強令我和母親下船。下船的地方正好是霍曼王城。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但這裡的醫師水平又不高,一直治不好她。有天晚上雪下得很大,我在一家小酒館做女侍應,她擔心我的安全出來找我,結果又被一輛飛馳的馬車撞了,當天晚上就過世了……」
多娜說著大哭不止,她勸了好一會兒,多娜才逐漸平靜下來,問起她為何來這兒。
她說道:「多娜,我的一些事不方便現在對你說,待時機成熟時,我自會告訴你。」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多娜驚問,「對了,你不是王的情人嗎,怎麼會流落到了這裡?」
她當時面色蒼白得可怕,眼睛也布滿紅血絲,加上亂七八糟的頭髮和來不及洗的髒汙長裙,整個人就是一乞兒形象。
「我和他早已分手,」她平靜說道,「已經沒了任何關係。」
多娜似乎瞬間就明白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再未問下去。
之後還熱情地邀請她同住,「我住在平民區,雖然房子不大,但很安全,附近住的都是有工作的人。海心姐,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她同意了。
兩人從此就相依為命。隔了幾日,多娜突然哭著說幸好那天遇見了她,「那天我其實是準備去死的,我母親過世了,還是被我連累的,我也沒什麼親人,日子過得太苦了,我正準備去城外的河邊投河的,沒想到會遇見你。」
她為多娜抹去眼淚,「活著多好,你母親一定希望你能活得很好。」
多娜再次大哭。
後來她生了重病,幸得多娜照顧。多娜每天去小酒館做侍應,晚上回來後會給她做飯,有時下午也會抽空回來看看她,如果她病情加重,就又會哭起來,「海心姐,我真怕你死了,我就又沒朋友了。」
她努力地安慰道:「你放心,我死不了,一定不會死。」
當漫長的冬天來臨,漫天飄起紛揚雪花時,她終於痊癒。
當她站在屋前看著被初雪覆蓋的白色街道時,竟生出一種新生的歡欣。過去的種種,仿若煙雲。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心想。
她開始和多娜一起工作,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多娜工作的這家小酒館不是一般的小酒館,只供中低階貴族。因為多娜曾在公爵家做過侍女,待人接物自是不一樣,很容易就被錄用。
海心由多娜介紹,進來得也比較順利。但海心並不想做端盤的侍應,主動要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