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過後,她接著去小酒館上工。
今晚小酒館的人很少,已近午夜,可仍沒看見多娜的身影。
主管還很好奇問她多娜去哪兒了,她只得先代多娜向主管請個假。
到了午夜,小酒館的人越來越少。她坐在僻靜角落靜靜地彈鋼琴,彈的是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動人的樂曲從她的指尖流出,飄飄蕩蕩。或許今夜人特別少,廳堂尤為空蕩,加上午夜的風,流淌的優美鋼琴聲竟飄到了小酒館外……
一輛普通黑色馬車正載著剛從港口下船的客人駛過夜闌人靜的大街小巷,四隻車輪在碎石道路上咯吱作響。
「停車!」一道沉穩柔和的女聲從車內傳來。
馬車即刻停下,這道女聲又出現了,「往鋼琴聲的方向駛去。」
「是,夫人。」
這晚小酒館的主管驚異地迎來一位看起來很高貴的夫人。雖看不清她被長帽遮住的臉,卻從她華美的黑色長裙看出不是一位普通貴婦。
來小酒館的女人本就很少,貴婦級別的更少。
主管連忙恭身相迎,想把她引到最華麗的座位上,但她卻逕自走向燈火照不到的隱蔽座位。
緊緊跟隨她的是一位華衣侍女,但主管眼尖地瞥到,門外豈碼有五六個護衛在暗處等待。
主管暗暗驚奇,面上一派恭敬的態度,「請問夫人想要些什麼?」
「一杯熱茶,一碟小點心即可。再給外面的護衛送上熱茶、糕點和一些熱食。」
「好的,您稍候。」
轉身離去的主管越發驚奇,這個貴婦竟這麼厲害,連他剛剛偷望外邊都注意到了,因為她點餐時,語氣似笑非笑。
與他們隔著一道厚門簾的海心繼續彈鋼琴,連彈了兩首,待合上鋼琴蓋時,門簾外的貴婦人和侍女早已離開。
天色還未亮,海心匆忙行走在回家的積雪未融碎石子路上。
剛入巷子,一道瘦弱人影就朝她撲了出來,她嚇了一大跳,震驚道:「多娜?你怎麼變成這樣?昨晚上哪兒了?」
多娜的臉上、頭髮上、衣裙上全是可怕鮮血,慘不忍睹。
多娜猛地爆哭,「海心姐,我……我殺了人了。」
海心滿臉駭然,「你、你殺了誰?」
「就是小酒館的那個男人。」多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我在床上……捅了他好幾刀。」
「你為什麼要殺他?」海心也一下慌了。
「是、是他……他的馬車,那天在小酒館對面的街上撞死了我母親,我蓬頭散發地衝出來抱著母親嚎啕大哭,他卻坐在車上罵我母親活該,不長眼睛就得死,我當時哭得氣都喘不上來,沒能與他爭吵,卻看清了他長得什麼樣子。」
海心又驚又恐,一時不知怎麼辦。
眼見渾身是血的多娜僅著一條薄裙,凍得瑟瑟發抖,她連忙脫下身上厚厚的連帽長衣,披在多娜身上。
隱隱約約,似有嘈雜聲從不遠處街道傳來,與當年和小狼狗在死巷內找銀票聽到的衛兵找人聲音有相似之處。
「我們快跑!」她立刻拉著多娜在巷內拐了個彎,朝另一處漸漸人多的街道逃去……
接下來兩天,她和多娜就像喪家犬一樣東躲西藏。這個男人身份竟不一般,是個侯爵,被多娜捅死後,霍曼王城近乎封鎖,小酒館也被封了,全城大搜尋殺人兇手。
多娜被那日的滿床鮮血和凶神惡煞的追兵嚇破了膽,竟有些精神恍惚,不時哭泣大叫,嚇得海心後來只能用塊柔軟的布封住她的嘴巴。
海心帶著多娜一天會換三個地方躲藏,狹窄的下水道,貧民窟的破舊小屋還有富貴人家的廢棄地下室。
海心極想帶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