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睡壞了的!”秦雨菱嗔了一句兒,兩人便圍了曖爐,坐到一處說話兒。
“落景園裡裝扮的很是好看,你不去瞧瞧?光是戲臺子就搭了好些座兒,聽說大哥特地從燕京請了戲班子來,那天下第一坊的說書先生也請了來,好不熱鬧。”秦雨菱興致勃勃道。
如蔓只聽她說,心下也有些嚮往,可想起秦婉蓉來,便沒了多餘的心思了。
她遂怯生生道,“只怪我病的不是時候,這樣大的日子竟是要鍇過的,真真掃了興。”秦雨菱也說,十分可惜的,便說,“妹妹還小,並不知道的,及笄便是咱們女子一輩子的大事兒,深閨不見人的,許是連中意的良人也遇不到了。”
窗外恰落了幾片葉子,喝著那一聲輕嘆,如蔓凝著秦雨菱並不十分出眾的臉,心下便生了一絲惋惜。
都道是女子如花,開的嬌亦調的快,最是禁不住蹉跎的,豆蔻多嬌,二八芳華,良辰一過,便都似那咋日黃花,再也開不豔了。
可轉念一想,自家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境況,卻是連她也不如的,再不濟,仍是有三姨娘做主兒,想來也是吃不到虧的。
“四姐姐可是有中意的人了?”如蔓狡黠一笑,偷偷將嘴握了。
秦雨菱伸手擰了她手背,晬道,“又來編排我了,待你過了十三,看你還敢不敢這般口無遮攔了的。”
如蔓偏過頭,俏皮道,“我倒是不急,不過四姐姐可要挑仔細了!”
“別以為你病著,我就不能鬧你的了,教你亂說!”秦雨菱佯作生氣,笑著就去拉如蔓的臉蛋兒,如蔓只躲著,央告道,“好姐姐,再不說了。”
秦雨菱忽然住了手,勾起如蔓的下巴,靜靜道,“五妹妹生得這樣標緻,日後定能尋個好去處兒。”
被她這樣直勾勾地瞧著,著實是頭一遭,兩人雖是不同出的姊妹,也相處了將近一年,可仍是在對望的片刻,生出如何也消不去的生疏感來。
秦雨菱先放了手,方才那失神一掃而空,嘴角動了動,抬起眼皮子,低聲說,“大哥那裡又有了動靜,妹妹可曾知道的?”
如蔓心下一驚,以為是同五姨娘那事情教人拆穿了,便閃爍道,“我一直在東廂養病,訊息並不伶悧,也無人相告了。”
“說起來,卻是大嫂子沒福分的。”
今日的秦雨菱很不尋常,一反平日裡的頑鬧,說出來的話兒,句句透了一絲無奈的興味。
連帶著,教如蔓也提不起興頭,她又問了幾次,那秦雨菱才說,“煙娘子懷了身孕。”
“這……”如蔓被這一起一落,弄迷糊了,才喃喃道,“怪不得前些日子,見小梨那樣慌張的,卻不知何時的事了?”
“煙娘子禁足時,沒人去瞧她,這次大哥回來了,才知道煙娘子身子虛著,已有兩三個月了,”秦雨菱說話時十分冷靜,好似在講一個不相千的故事,“吳婆診了病,說是懷胎三月。”
如蔓細細想來,應是大公子離府前便有了的。
再一想,她便能明白秦雨菱為何要說,王翾沒這個福分的。
小妾先於正妻懷了身孕,不異於一記十分響亮的巴掌了的,便不說旁人會怎樣說道,若是那煙娘子真真生了孩子,依她的性子,還不知要怎樣驕縱了的。
子嗣為大,要是個男丁,那煙娘子的地位更是要坐穩了。
“竟是有這樣的事,那大嫂子可知道了?”如蔓不知該如何勸說,卻聽秦雨菱道,“如何能不知曉的?只是因著二姐姐大日子要到,太太老爺才壓著不讓聲張,不過那煙娘子已經解了禁,現下正好生養身子了。”
如蔓閉了嘴,不便多說,秦雨菱便笑道,“妹妹還小,我原不該給你說這些了。”
“四姐姐不拿我當外人,日後有話沒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