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難抑,卻是昨晚秦少芳親自來探她,兩人似是許久都不曾親近過了的。
秦少芳素知她喜愛珠寶,便託人以高價買了南海珍珠I再以銀線串成鏈子以作賀禮。
秦婉蓉自負美貌,便暗自鬆了氣兒,想來那秦少芳也不過是貪圖一時新鮮了,仍是自家在他心頭裡最是重要的。
侍娘晨起梳妝時,便膀見了這顆珍珠,遂勸說,及笄不可佩戴這祥扎眼的鏈子,可秦婉蓉哪裡肯聽,登時就要教人拿她下去,後經大太太規勸才算答應戴在裡頭,不予外露了。
梳妝時,她出神地望著鏡面兒,都說那女為悅己者容,想來真真是有道理的。如今到了這般地步,眼見終身大事待定,他們之事便不能再往下拖沓了。
幼年時,她無意間窺探到,那堂哥秦少芳一家卻與秦府並非同族,秦興業早年移居關東,因著對秦正德父輩有施善之恩,遂將他們納為同宗。
直到這一輩,兩家多有交往,情分也愈發篤厚了,將他們視作己出,更教秦少芳來秦府幫忙打點,端的是不當外人的。
秦婉蓉打小驕縱,同姊妹們並不合得來,全教人讓著她去,卻只獨獨那秦少芳能和她玩到一處兒,大太太也暗自默許,便想著總歸是堂哥,和那秦孝言之輩自是一樣的了。
加之秦少芳為人細緻,生意上也打點的周全,遂更放了心,並不限制他們二人親近了。
可萬萬不知,這兩人卻日久生了情,逾越了那三綱五倫,竟是有了男女之意…
秦婉蓉滿意地端詳了,吉時已到,便由錦娥和紅玉攙著,沐浴更衣去了。
園子裡己是賓客雲集,高朋滿座,秦老爺和大太太便在院子外次第接見,少不得相互寒喧了。古禮素有講究,席分三等,主座兒是秦家眾人,那王行之且算作內侄一列。
下席便是那些個慕名而來,攀附交借的普通商賈小戶人家了。
上席自然由王、顧、薛、白幾家並列,以上賓之禮接見了。
可在花廳東面兒,獨舍了一屏雅閣,款待之人,正是那右丞沈大人之子,沈良。
奏樂方至,便知時辰已到,客從皆要下座兒,到屏臺外候著。
有丫頭引著,就見打屋裡嫋娜走出一抹倩影兒來。
秦婉蓉已由贊著加了儒服,微散了髮髻,似芙蓉出水般嬌嫩。
這第一次會賓客,拋頭面兒,登時博得滿堂彩來,許多慕名前來的公子哥兒,亦是私下裡徑自贊嘆了,這秦家嫡小姐,卻要比傳聞裡還要貌美了,今日能見上一面兒,不虛此行。
―拜父母,加簪佩,二拜賓客,加禮服,三拜之後,飲了那醴酒,賓客們方可入了席,這宴會才算開始,
那秦婉蓉行禮之時,儀態端莊,真真是豔冠滿場。
大太太眉宇間是止不住的客色,將眾人的姿態仔細瞧了去,心裡算計著,只有兩人入得她眼。
王行之是早已謀算好的,大太太亦多有暗示,那王翾自然很明瞭心意,從中周旋拉線,若無差錯兒,現下就只等王家來提親,便而成了。
可自打見了右丞公子之後,大太太便暗生了另一份心思了,那人生的雖不十分秀美,卻自有氣質,深沉得體,一瞧就知道家世非同尋常,況且那樣的官宦人家,他們秦府若是能高攀上了,這下半輩子當真是風光無限了的。
正說著,便有侍娘陪著秦婉蓉來敬酒,秦老爺便親自領著,下場會客。
沈良隱在屏扇後頭,自酌了一杯,他觀看了片刻,這秦家二小姐樣貌兒自然算的上乘,便是擱在燕京世家裡,亦不遜色,卻並不知性子如何。
瞧她那端淑的儀態,沈良不禁側了目,放下酒杯來,起身離了席。
待秦老爺敬酒而至時,卻不見了沈公子人影子,問了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