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馬,供他驅車趕路,想是能少受些路途顛簸之苦了。”
秦雨菱晃了晃腦袋,口裡直唸叨,“還是大哥哥出手闊綽,我們這些窮人卻是買不起的,真真兒是慚愧。”
王翾將她額心一戳,啐道,“少磨些嘴皮子罷,那白府客人就要到了,咱們不能去晚了。”
如蔓年前那次意外之後,便對王翾存了懼意,不願多多交談,遂乖順地應下了,說將繡品送回房裡,再換件得體的衣裳便過去。
幾人各自回去打理,約在前苑匯合,如蔓收拾了繡布,最後一個從盈湘樓出來。
安子卿上京前,她託採月送他的棉心小褂兒,不知他可曾穿戴,想來冬去春來,如今已是用不到了。
那是她趕了一個冬日才做成了,仍是偷偷揹著人做的,生怕教人發現了,那絲線綾羅緞子盡是秦府裡最好的,是她省了幾個月的例子攢下來的。
尺寸倒是很合適,因著上回她在安府瞧病,那安子卿抱著她,她遂大約得了尺寸。現下便只這麼一想,就已臊紅了臉。
幸得沒教旁人瞧見,不然真真要沒臉面兒的了。
卻說當真是心裡頭念著甚麼,便會不自主地跟著做了,如蔓一抬頭,竟是走到了青竹幽的屋門外頭。
翠竹已發了新綠,她微微歪頭,望著這空蕩蕩的書舍,恍惚不已,仿若真的就聽見裡頭有人唸書,再一回頭,四下寂靜,早已是人去樓空了。
自從安夫子走了之後,她便跟著穆先生學書,可穆先生雖是學識淵博,卻少了安子卿的靈性,總覺得不能專注。
“五小姐可是在睹物思人?”忽然背後有人說話,驚地如蔓一跳,忙地轉頭,不由地愣住。
少女妝容豔麗,一襲金絲藕蓮衫子,只瞧布料就非同一般,不是旁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白府千金。
如蔓斂起眸色,道,“只是習慣了來這裡上課,如今想來看看。”
“如今你假意憑念,可安公子走得時候,你卻連一面也沒見,這會子倒在這裡惺惺作態。”白瑤走近了,不屑地輕哧。
如蔓知她素來驕橫,比秦婉蓉更甚,便客氣道,“教白小姐見笑了,我惺惺作態之時,並未料到還有旁人在的。”
“人貴有自知,你這樣的麻雀,一輩子也休想飛上枝頭去了!別以為你是秦家五小姐,就沾沾自得,當真是沒見過世面的。”
這樣刻薄的話,若是旁人,倒真是瞧不出,會出自這樣一介侯門閨秀之口了。
想著秦家終歸是要攀白家的關係,如蔓自然是知道輕重的,便是再有氣,也不可發作,只得福了福身,“我們家不能同白家相比,如今還要多多仰仗了。”
“知道便很好,你可知若不是太太多次邀請,我爹爹才不會來臨安這小地方的。”白瑤略顯得意,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如蔓再不想與這嬌小姐理論,客氣地辭別了,就往回走。
白瑤在身後笑了笑,道,“你可知安公子甚麼時候走的?”
如蔓頓了頓,不做聲兒,白瑤又道,“他是三月初三,在尚陽驛站乘的車馬。”
“白小姐怎地知曉?我並不曾聽說。”如蔓仍是忍不住,回了她一句兒,沒料到,卻正中下懷,白瑤款款走了過來,從袖中掏出一方古幣,上頭栓了一根五股編的紅線,在如蔓眼前晃了晃,道,“只因我那日親自送他上路,就在尚陽驛陪了他整整一日。安公子走前特意將此物贈與我的,你好好瞧瞧。”
如蔓此刻眼中只有那枚銅鏽斑駁的古幣,來回晃盪,她怎會不認得,這正是安子卿時常佩戴之物,她顫巍巍地伸手接過,背面清清楚楚地刻了一個安字。
霎時她只覺天旋地轉地,顯些沒站穩,只扶了竹幹,才沒摔著。
為何那日安子卿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