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詫異,飛鳧謙謙笑意,繼續言道。
“皇城之中,後宮之內,盡是虛設,唯有無雙一殿與皇上起居的紫宸殿遙相對望,取盡了青丘奢華稀有之物裝點,這殿宇,是皇上親自一手一手佈置的,不許他人經手,幾乎每年必會更改一兩處,都是皇上得了什麼更好的東西,突發了奇想,跑進來親手改動。當初命名時,內務府和一眾朝臣均是反對,認為無雙二字,當與帝王匹配,不可輕易命名,後宮居所,隨便擬個吉祥大氣的也就是了。可皇上執意為之,可見此殿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同。夕照,皇上真的很寵愛你。”
聽他說著,夕照的心思卻飄到了很久以前的小時候,辛娓姨母曾給過她一塊棉質的手帕,說是海瓔皇后身後的遺物,是她收拾時偶爾翻撿出來的,曾被做成她的小肚兜穿,作為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後來她剪去了綁紮的帶子,當成手帕一直留在身邊。那上面繡著一朵小小的海棠花,以及一手小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
“我試試吧。”
她點了點頭,心下又煩躁起來。
“不開心嗎?你總是心氣鬱結可不好,我每日多讓人給你一貼清新凝神的茶藥可好?”
她胡亂點點頭,屋裡一時安靜下來,四顧無言。
“我——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
看著推門出去的匆忙身影,飛鳧收起笑容,眉頭微微蹙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蠅頭小箋
回去之後,與欽羅和青陽在宮門口遭遇,看這架勢,兩人是準備親自去尋人了。
青陽鐵青著臉揪起雀兒就走了,一路上留下雀兒悲慘的狗腿求饒的話。夕照心裡愧疚。
“杖五十。”
“諾。”兩個侍衛上來就要帶翦瞳走。
“住手。”夕照將她護在身後。“不是她的錯,是我主謀,早知道回來你會拿阿瞳要挾我,還有什麼手段?禁足?讓人寸步不離的看守我嗎?”
“知道的很清楚嘛。”欽羅冷冷的看她。
“哼,翦瞳的命,我保了。”夕照也嚴肅起來,嘴唇微抿。
良久,欽羅揮了揮手,兩個侍衛退下去。
“外面好玩嗎?”
“好玩,迦樓羅很好玩。”
迦樓羅?欽羅狐疑,轉身離開。
“珍珠案你不要管。”
餘音清冷,夕照不語,也轉身回無雙殿。
邢姑姑更緊張的看著她,除了睡覺,寸步不離,那兩個被打昏的小宮女卻再也沒有見過。
好幾天了,她還在糾結該怎麼去找皇上張口,眼看就是二審了,她必須儘快。
飛鳧每日派人送安神茶來,有心思的是,安神茶底總會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是短短一句禪語。她每日品著安神茶,細細看著紙條上剛健的筆記,心裡真的會平靜片刻。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她痴痴的看著,待安神茶從熱變涼,她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有些舊的手帕,這幾天她經常掏出來看這首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小詩。
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
又驀地想起剛才送茶來的小醫童說的話:“公主勿怪,小人今日來的晚了。都是因為太子留我們大人在上書房議事議的晚了,太子今日發了好大的脾氣,我遠遠的站在外面都能聽到太子摔了好幾個茶杯,幾位大人出來時身上都沾了茶漬。也難怪太子不高興,今兒早上太子去紫宸殿看望皇上,是被罵出來的。”
“邢姑姑。”
邢冬春自外間進來,向她恭敬的行禮。
“皇上與欽羅關係是不是不好?”
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