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羅看著隱隱綽綽越來越近的遠方高大城牆,心裡堵著的是層層疊疊的不捨。這一路的輕鬆愉快,一旦他踏進那三重城牆就什麼都不剩了,他有滿朝文武要提防,有一個討厭自己的父親要對付,有一隊擁護自己的人要保護,現在,又多了一個名義上的妻子要操心。不知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是不是還在覬覦著白鬼劍?
“欽羅,等到了帝都,你打算怎麼安排翦瞳?”
“夕照的侍女。”
“那麼——雀兒呢?”
“雀兒?”這下輪到欽羅在心裡偷笑了:“配給軍官吧。”
“不行。”青陽斬釘截鐵的否定:“雀兒的師父可不是等閒之輩,這點你比我清楚,老前輩有事不辭而別,分明是把她託付給我們照顧,我們就應該好好照顧啊。”
“嫁人很好,一輩子都照顧了。”
“欽羅,你再考慮考慮。”
“嗯……慕容賢高估她了,李炎不錯。”
“欽羅,你說真的?”青陽少有的嚴肅起來。
欽羅戲謔的微挑嘴角:“哼,我不能害了李炎。先去你府上養著吧,他師父還欠我半句讖語。”
“哈哈,我記得呢,得夕照者得天下。太子殿下王權穩固著呢。”青陽得著便宜趕快溜鬚拍馬。
路很短,眨眼間欽羅就看清了不遠處父親臉上焦急的神情。僅僅一個月不見,父親又消瘦了許多,形容枯槁。本來病歪歪的斜在車攆上,這會兒強掙扎著站起來,在左右的攙扶下走下車攆。
大路兩旁清了場,沒有任何老百姓經過,一模一樣的一個個帶刀侍衛一字排開去,皇帝的大攆旁,是朝中重臣各自的車攆。現下,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的大臣們都因為等待了許久而面露倦色,頭頂的太陽曬出了一身一身的汗。
遠遠看去,十巫打頭裝模作樣的站著,後面位分低的仗著皇帝的視覺死角都開始偷起了懶。
再也不是躲避的時候了。
欽羅一夾馬肚,拉緊韁繩加速先行趕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靖皇陛軒
到得十米開外,欽羅翻身下馬,旁邊立刻有人上前將馬牽走。他解下腰間的白鬼,雙手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走上前去單膝跪在父親的車攆前,雙眼熠熠看著車上之人。
“父皇,兒臣幸不辱命。”
“嗯。”陛軒皇帝伸手撫摸了一下劍身,答應道,隨即目光越過兒子看向前方。大隊車馬已到,隆隆的車轅停在不遠處,立刻有宮女接了馬車中人下來,擺著軟墊,夕照猶豫了一下,還是跪下行了大禮。
距離有些遠,陛軒看不太清人臉,只衝著那為首女孩的周身氣質,便覺得心神俱顫,再沒有看過白鬼一眼,伸手道:“扶我過去。”
欽羅稍顯失望,還是立刻起身攙扶著他下了車攆,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後面的大小朝官們也是好奇,一掃方才的疲累,眯著眼睛想把眼前這位傳說中的公主看清楚。
一步一步的靠近,陛軒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夕照,眼眶中盡是淚水充盈。欽羅攙著他的左手,他便不自覺的伸了右手出去,這夕照,面目雖與當年她的母親海瓔不像,但氣質和眉眼竟像了十足十,尤其那雙眼睛,只是多了些硬朗的英氣,少了三分女子的嬌柔。當年海瓔的溫柔是任誰也沾不上的。
看著父皇伸出去迫不及待的手,還有越發快的步子,欽羅心中隱隱透出一股不祥。
陛軒掙脫了欽羅,雙手將夕照攙扶起來,愣愣的盯著她一動不動,好像要將她的魂兒也看透徹一般,久久的不放手。後面跪著行禮的人們驚覺時間停止了的詭異,雀兒偷偷抬頭瞟著,只見皇帝兩行清淚,神色痴迷,不由呆了,難道……
啊——滿腦子亂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