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卸下臉上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取出傳聲符,道:「那位又來了。「艷紅嗤笑一聲:「等那個死路痴在這艷紅樓瞎轉吧。「艷紅樓中,越接近午夜,越是人聲鼎沸。
阮疏和牡丹在樓中走來走去,又繞回了原點。
「做標記吧,這裡有問題。「阮疏從兜裡取出一卷細絲,這是那日成衣店老闆娘,看她爽快,送予她的金絲線。
這艷紅樓終究是凡人多,所以就算施展妖術,艷紅也不會大範圍的使用。
所以,簡單做些標記,應該就能破了這障眼法。
一刻鐘後,阮疏走出了迷障,走到了有著華貴門簾的房間前。
就算是站在門前,阮疏也能感覺到空氣異常的潮濕,她往後退的同時,朝著牡丹,遞了個眼色,牡丹頷首。
一條小小的細蛇從牡丹的手上繞了出來,它張開嘴,毒液滲透出來,木板迅速被腐蝕,牡丹推開了門。
漆黑的屋內,濕悶的氣息蔓延了出來。
潮血蝶的蛹掛滿了整個房間,而那些翅膀已經展露出的潮血蝶,眾星拱月地圍著沉香木床,紅色的帷幕落下。
阮疏關上房門,那些嗅到食物味道的蛹,長出了口器,在黑暗的室內,窸窸簌簌的聲音,挑戰著兩人的神經。
牡丹點燃了火摺子,驅趕著正在孵化的潮血蝶,阮疏撩開床簾,腐殖質的味道露了出來,塗著殷紅嘴唇的木偶坐在床的中央。
「你的味道……很好聞。「木偶結結巴巴地吐出字來,它跌跌撞撞,爬了起來。
「我的身體,要壞掉了,你的,可以,給我嗎?「木偶僵硬地扭轉過頭,牡丹將火摺子湊近木偶,木偶朝後躲了躲:「不要火,不要火。」
艷紅幾天前說過,她作為伴生花,守護的蝶妖是區區幾十歲伴生蝶,而這個木偶怕火,且還被這麼多潮血蝶的蛹簇擁著,顯然就是那隻蝶妖。
但如今,這蝶妖看著愚笨、脆弱、毫無前景。
倒真有幾分可憐。
「姐姐,給我你的皮。」木偶的背部發出噼啪聲,一雙蝶翼順著木偶的背部長出,但長到一半,就卡住了,木偶哀嚎著,發出了尖吭而急促的聲音。
原本因為火摺子而後退的半蛹半蝶的東西,全都傾巢而出,順著那扇大門,沖向房間外。
圓月高高懸掛,八月十五日開始了。
「小傢伙開始找吃的了。」艷紅抿了口茶水,而她對面的男人,衣襟大敞,黑髮中夾雜著些許紅髮,他穿著金黃色的土味外袍,一臉漫不經心。
恰是阮疏假扮的金亞文。
「我倒是沒想到,路痴本人,居然真能找到我在哪裡。」艷紅斜睨了對方一眼,金亞文喝了口酒,癱在地上,笑道:「這八月十五可是個好日子啊,這個時間不來找你討點酒喝,豈不是浪費了你這艷紅樓的圓月?」
「不過你這憐憫心還是太過了些,這半妖本就活得艱難,而潮血蝶天生嗜血,為禍人間,招致無窮禍患,不得不除。」金亞文的眼中顯現出幾分銳利,他翻身朝著門外走去,輕揮衣袖,烈火便朝著那些企圖飛下樓去的潮血蝶燒去。
突然,從火中竄出兩道人影。
一道人影灰撲撲的,身手矯健,穿著似乎是一個小廝,而另一個土黃色的外袍、金元寶掛墜……又土又帥,不就是他金亞文?
阮疏從樓上跳下,了悟抱住她,穩住了身形。
金亞文:……
艹,為什麼和尚抱著的男人要頂著他的臉!
阮疏察覺到背後熾熱的目光,扭轉了下頭,隨即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她揮了揮手。
hi,我說我們是brother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