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逃是逃過了,但對方最後的舉動,卻讓阮疏的心鼓譟不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謝懷瑜,不對勁啊……不會真的對她這張臉圖謀不軌吧?
呔!她都沒看夠!
阮疏下了床,趿著布鞋,從房中探出頭。
「喲,醒了?」清洌的嗓音從旁側傳來,阮疏扭頭,瞧見沈歸音戴著帷帽,靠在牆上,他的身量不算極高,少年氣很重,阮疏呆愣愣的,她沒有想到沈歸音會站在她的門口守著。
但詢問的話,在嘴上滾了一遭,就演變成了。
「喂,你成年了沒?」
沈歸音梗了下,有些鬱悶,他哼唧一聲,囁嚅道:「成年了。」
頓了頓,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控訴道:「我都成年十餘年了。」
他已經是條成年蛟了。
氣氛有些微妙,阮疏壓了壓因為睡覺而蓬亂的發頂,好奇道:「你一直守在這裡嗎?」
沈歸音的面龐紅了紅,點了點頭,羞赧道:「對啊。」
阮疏捏著下巴,汗顏。
沈歸音的實力已是不俗,就算沒有靈氣,五官的敏銳度應該也不低,但謝懷瑜卻能在對方守門的時候,悄然進入,不留痕跡,幸好她警醒,若是她徹底睡著了說些「狗謝懷瑜」之類的渾話,怕是隻有命喪黃泉。
阮疏的心緒紛亂,但樓下的響動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媽的!老二你發什麼瘋?」
男人的暴喝聲從樓下傳來,阮疏和沈歸音相視一眼,朝著樓下望去。
樓下,身材壯碩的漢子,肱二頭肌鼓起,充滿了力量,但當這力量被失去理智的野獸駕馭,其效果也是致命的。
漢子的雙眼通紅,泛著些血絲,他兇狠地看著在他面前喊叫的男人,單手拎起對方,將其朝地下擲去。
「早受夠你了!瘸子一個,還妄圖和我爭女人!嫂子早就忍不了你了,你個只會龜縮的王八蛋!」
跌倒在地的男人一臉震驚地望著對方,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吼道:「我為什麼瘸?不還是因為要救你嗎!」
然而失智的漢子眼中充滿了戾氣,對男人的話,充耳不聞。
樓下和那漢子般的喪失理智的人,零星分佈著,或是朝著同伴歇斯底里,或是無緣由的中傷他人,很快,樓下就淪為了一片混亂無序。
沈歸音皺了皺眉,他察覺到若有若無的腥氣,面色一凜。
「有妖物作崇。」
沈歸音反手就想結印,但等到手上挽出了花,才想起他的靈氣早已無法施展。
阮疏蹙眉,謝懷瑜能憑空進入她的房間,就說明瞭小鎮中「不可動用靈氣,妖物必顯原形」的條件是有漏洞可尋的。
謝懷瑜能尋到的漏洞,想必那些妖物也可能找得到。
阮疏轉動著貓兒眼。
「這掌櫃……不尋常啊。」她的目光定格在撥弄著算盤的小老頭身上,他駝著背,孜孜不倦地算著帳,縱然樓下的互毆已經大範圍擴散,毀壞了客棧裡的不少財物,但對方卻氣定神閒地盯著手中的一畝三分地。
桀桀桀——
阮疏循著聲音向下看去,臉色遽變,只見那失智的漢子,率先抽搐著,皮囊如同油彩,從他的肌肉上融化,暴露出其中的肌肉紋理。
兩肋粘膩、膿血滿眼。
捂了捂嘴,阮疏反嘔了下。
這還能算是個人嗎?
然而一個不夠,須臾,周圍陸陸續續又出現了幾個無皮的人。
阮疏攥著衣角,內心臥槽。
「快逃!」嘴上說著,手上也沒有閒著,阮疏回屋,汗涔涔的手抓起桌腿,迅速掰斷,隨手塞了根交到沈歸音的手中,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