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海清的眉眼溫潤,如同沒有聽懂對方的挖苦和諷刺,兀自笑彎了雙眼,他捻起落在阮疏頭頂的一片綠葉,道:「姝姝不是想要去凡間見那玩兒嗎?」
無視了情敵的挑釁,晏海清溫柔地注視著阮疏。
瞧著倒是風光霽月,很難想像會是遭受牡丹譴責的那個人。
阮疏眸中的光閃了閃,她莞爾:「我怎麼不記得了?」
她佯裝記性差,伸出食指,在晏海清的眼前一晃,問道:「那麼,讓我考考你,此番出行,目的為何?」
晏海清無奈地望了眼阮疏,嘆氣道:「近些年朝廷即將舉行祭禮,作為龍王,我要進行降雨,而你,」他的聲音一頓,話語裡有著些許的醋味,「欲到凡間見那皇帝。」
皇帝有什麼好見的?莫非是長得帥?
阮疏內心腹誹,面上卻不顯纖毫。
不過方才那場雨確實下得她精神一振,阮疏壓下心裡的那點思緒,頷首道:「回答得不錯。」
晏海清的唇角微微翹起,但又怕被阮疏發現,迅速抿緊了唇。
阮疏很少會和他玩兒這些問答遊戲,此番在金亞文面前和他多說幾句,無形中讓他壓了情敵一頭。
金亞文冷哼一聲,他拂袖,卻也並不打算離開。
被氣走然後讓姝姝和這小人離開?
那他勤學苦練,千辛萬苦成了仙又有什麼意義?
姝姝成仙的時間比他更長,等他成仙,姝姝都已經在琅琊不知呆了多久,金亞文望著阮疏嬌麗的面龐,內心湧起了酸澀。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目光才能駐足在自己的身上。
三人的心思雖然沒有在同一個頻道,但是都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維持著表面的和樂融融,前往凡塵。
流雲和風從耳邊擦過,在身上留下濕潤的氣息,阮疏體內的漩渦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靈力,比起原先的不穩定,如今體內的渦旋中的靈氣生生不息。
怪不得有那麼多人企圖成仙。
拋卻長生不老,這蘊藏在體內的蓬勃生機也足以令人滋生慾望。
黃華窩在阮疏的肘彎處,牡丹化為青蛇盤在他的脖子上,耀武揚威。
三人也算是沐風櫛雨,等抵達皇宮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篝火跳濺了無數的火花,戴著面具的男人身上紋青滿身,頭戴青面獠牙的面具,手舞足蹈,而那威嚴的皇帝,撫著長白的鬍鬚。
「天輔我朝——」
尖銳的聲音從司禮監的口中傳出,阮疏不禁皺眉,她側目,只見晏海清面容肅然,沒有言語,而金亞文也是凝神苦思。
「姝姝,」晏海清露出溫潤的笑,他摸了摸阮疏的頭,阮疏抑制住自己躲避的慾望,任由晏海清的揉了揉她的頭。
晏海清道:「姝姝,你先去別的地方玩兒吧,到時候我來接你。」
阮疏:……
她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家中大人出門辦事帶出來的拖油瓶?
金亞文也點頭,與晏海清達成了一致。
「姝姝,你先去玩兒吧,別跑太遠。」
「東邊的那片梅園就不錯。」
阮疏:……
地方都給她畫好了,她就去吧。
她遠遠望了眼臉型方正的皇帝,確實是威嚴十足,但卻沒有什麼獨特之處。
牡丹吐著蛇信,她的形態還是隻幼蛇,身體又嫩又滑,聞言,喜不自勝,她可不想和這群傢伙呆在一起,她只要阮疏就夠了。
感覺到手腕纏上的蛇尾,阮疏低頭瞟了眼牡丹小巧的身軀,隨即往那片梅花林行進。
她的衣袂翻飛,飛行間如翩躚的蝶。
金亞文和晏海清注視著阮疏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