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策轉身啪的一聲打在遲衡額頭:“早點告訴我不行啊,難不成我還會洩密?”
遲衡苦著臉:“我當時只是猜測而已。”
“你怎麼知道他善工制?”
“我把索格王每一個男寵的住所都看過了,希努……寧湖為人樸實無華,宮舍也很簡陋,但擺置的東西都很巧。而且案子上,光刀片就擺了十幾件各不相同的,可知他的秉性和喜好,可惜固摩的能匠太多,索格王沒把他當回事。”
“你倒是看得細緻。”
“而且,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我這把刀的好處。第一次見面寒暄時,他就誇了我的刀,可見眼光之利。他是無心,我可是有意。”遲衡得意地笑了。
“……是等我誇你慧眼識英嗎?”
“索格王太把人不當回事,也不知道西末奎爾卡為什麼對他還死忠死忠的。寧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俊了。”
紀策嗤了一聲:“多少人求之不得。他長得俊,性格溫順,又是索格王送的,你為什麼不順水推舟乾脆收作男寵好了,男寵匠師兩不誤,反正你身邊也沒別人了!”
一下子戳到遲衡的痛心處,遲衡淡淡地說:“寧缺毋濫,免得傷心。”
寧湖確實很溫順,也有固摩人的艱韌,跟著乾元軍風餐露宿,從來不說一句怨言,即使吃不慣元奚的東西,也總是默默地忍受著。他是那樣的沉默,沉默將他的光華都蓋住了。
沿路地廣人稀,入了矽州才繁盛起來。
遲衡沒多流連長驅直入矽州城,麻行之早得了訊息,收兵回到矽州城等待。五月初,月如鉤,一隊精兵悄然騁入矽州城,在麻府石階前停下。
遲衡飛身下馬:“行之,等久了吧?”
麻行之爽朗笑道:“遲將軍做什麼都快,尋常人豐圖來回一趟至少得三四個月。行之將一切都備好了,請諸位護衛到安置處先行休息。”
不提安處之事。
遲衡與麻行之二人攜手進了中堂,遲衡問起當前戰事,麻行之很是驕傲:“年前與石將軍一同將鄭奕軍逐出了矽州,二月之後石將軍征戰元州,我率兵攻入安州,這些你都知道。在你出使豐圖之後,石將軍派了一名虎將池亦悔來助我,四月我與霍斥將軍聯手打了好幾個勝戰,如今半個安州已在乾元軍的掌中——這些,比你走之前交代的,快了至少一個月。”
遲衡讚許地點了點頭。
三盞茶過後,遲衡說起了正事:“行之,你與我連橫已半年有餘,你對乾元軍知根知底,對矽州及西域各州的情境也瞭如指掌,如果讓你放手矽州,放馬整個元奚,你願意嗎?”
麻行之笑了,起身,隻手一拂戎裝,單膝跪下:“矽州早有歸順之意,只待遲將軍今日開口。”
遲衡將他扶起:“你我之間就不要客氣了。”
麻行之哈哈一笑:“若是去年你讓歸順,我肯定不願意,就算我願意我的部下也不願意。當我領兵與乾元軍一同驅逐鄭奕軍之後,才漸漸領悟的。鄭奕軍之強盛和貪婪,不是區區一個矽州能抗衡。跟著你,跟著乾元軍,我踏實。我連乾元軍的旗幟都制好了,一直就等你的話呢,你還真能沉得住氣!”
遲衡笑道:“咱們幾個一起征戰元奚,你儘管放心,以後的功名絕對不止一個矽州!”
麻行之笑著給他斟了一杯酒:“我信!你不說我都信!”
幾壺酒,一鉤月,一晚上。
喝到盡興時麻行之說起他第一次攻城,說起遲衡帶著他平了罡明關,說起他對遲衡的敬佩,絲毫不加掩飾,話越多,酒越濃。
麻行之腳步踉踉蹌蹌,走到遲衡身邊說:“遲衡,以前我讓我爹出重金把你留下來,可他卻說,我壓不住,你以後一定會功高蓋主。那時候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