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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等著讓人抓,似乎除了屈服別無他法了。

他轉過臉一哂,“王爺不要逼人太甚,惹惱了我,我自有法子叫南苑王府永世不得超生。東廠雖說沒有先斬後奏的特權,但既設了昭獄,就表示可以對文武百官隨意刑拘逼供。王爺日子過得安逸,莫非想嚐嚐梳洗斷錐的滋味麼?”

一個桀驁的人,想輕易收服不大可能,總要經過一波三折的。宇文良時略沉默了下,半晌才道:“廠公先消消氣,我只想與廠公結盟,沒有任何要難為廠公的意思。大業不是一天能夠開創的,來日方長,廠公可以慢慢考慮,等想好了再命人通知本王也是一樣。”他站起來,朝外看了看,蟬聲陣陣,卻聽不見瀾舟的任何動靜。他心裡著急,勉強定住了心神道,“橫豎不管廠公與本王談得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還請廠公高抬貴手。”

若問肖鐸的意思,父子倆一道投進刑房才痛快,無奈叫他掣肘,一意孤行對自己也不利,便蹙眉道:“王爺認定了令公子在我這裡,我若堅持說不在,王爺打算如何?”

宇文良時怔了怔,似乎是經過了巨大的掙扎,喟然長嘆道:“看來是他的命……大約是底下人弄錯了,本王尋子心切也沒有多加考證,失當之處望廠公見諒。”

聽這意思,交易談得差不多了,兒子的死活就不那麼重要了。肖鐸眯眼看過去,果然是成大事者,所謂的親情對他來說又值個什麼?那小子雖可惡,弄死了容易,但如果當真迫於形勢同他合作,害死他兒子的仇不過是早報和晚報的區別,到那時候少不得又是一場動盪。

他只得退一步,“話既到了這份上,王爺的意思咱家明白了。我也不瞞王爺,娘娘險些遭遇不測,按著我的意願是要拿人活祭的,不過王爺的面子總要讓,不是怵,是敬,王爺應當能夠體諒肖某的心情。”他鬆開了拳頭,踅過去叫了聲大檔頭,“把小公子送上王爺的輅車,園外的人都讓開,不許追,讓他們來去。”

這個令下得不情不願,看著宇文良時揚長而去,他頭一回感覺自己活得窩囊。卑躬屈膝得來這萬丈榮光,原以為就此可以坐享富貴了,沒想到流年不利,一樁樁事接踵而來,到如今已經難以招架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幾次到了雷池邊緣,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如果真的無力挽回,也許音樓只有進宮才是最好的出路。跟著他冒險,朝不保夕地活著,她才只有十六歲,人生那麼長,萬一他有個閃失,她獨自一人怎麼辦?

天邊最後一絲亮也斂盡了,他過她的院子,彤雲剛伺候她洗漱完,端著一盆水出來,站在磚沿上往外一潑,轉身看見他,叫了聲督主,自發退到耳房裡去了。

他進門時她正努力扶著桌子站起來,燈下攢著眉頭抱怨,“走兩步腿就麻得厲害,會不會變成瘸子?要是瘸了皇上應該不會要我了吧,正好尋著了不必進宮的理由。”她靦腆看著他,“就是行動不方便了會拖累你,那多不好意思!”

他笑不出來,腦子裡亂得厲害,只問她:“洗過了麼?我抱你上床。今兒一天也折騰得夠夠的了,明天接著來,慢慢就恢復了。”

她溫馴地應了,伸出兩手來等他抱,嬌憨的模樣,像個被寵壞的孩子。他沒奈何,把她打橫抱起來,繞過屏風放在拔步床上。原想退後坐在杌子上說話,袍角卻被她牽住了,她拍拍篾席的另一半,自發往裡讓了讓,笑得眉眼彎彎。

他拒絕不了,心裡只顧悵然。登上腳踏也沒思量其他,歪身仰在她的迎枕上。

屋裡點著香,是用來燻蚊子蠓蟲的,微煙嫋嫋,空氣有股艾葉的芬芳。音樓看他不說話,神色也不大好,便支起腦袋來打量他,“怎麼了?事情辦得不順遂麼?”

他說沒什麼,讓她不必操心。

他越是這樣,她越感到好奇,靠過去枕在他胸口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