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君立刻緊張起來,端正地坐好,強笑道,「什麼事,您說。」
「昨天我聽你說,邵沛然是清然的表姐,怎麼之前從沒聽說過,也沒見過她,她們很少聯絡嗎?」賀白洲問。
陳敏君有些意外她問的竟然是這個,但她還真知道,便說,「清然的姑媽離婚之後就去了國外,之後一直沒有回來過,你當然見不到啦。聽說是當初離婚的時候跟家裡鬧得不愉快,上一輩人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總之基本沒什麼聯絡了。」
「那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賀白洲皺眉。
陳敏君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這個我倒是知道,她今早叫了酒店的車去機場,估計是回澳洲了吧?」
竟然出國了……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賀白洲的預料。昨天邵沛然看起來風塵僕僕,應該是剛剛趕到,她本以為對方會在國內留上幾天的。雖然就算邵沛然留在國內,她也沒什麼理由上門拜訪,但得知她直接出國了,還是不免失望。
不過她很快收斂起了種種情緒,又問,「那聯絡方式呢?清然能跟她聯絡上嗎?」
陳敏君搖頭,「肯定沒有,從來沒聽說她們聯絡過。」
這麼說來,親戚關係似乎也很疏遠了。
賀白洲微微頷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臨走之前,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她腳步一頓,回頭問陳敏君,「清然有幾個姑媽?」
「就一個啊,還能有幾個?」陳敏君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賀白洲聞言,薄薄的唇用力抿了起來。
她想起來昨天林鶴之站在臺上,將邵清然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視她為唯一的傳人,看起來比親生的還要重視。而真正的親女兒,卻坐在臺下,從始至終沒有與他有半個字的交流。
然後賀白洲又想起來,邵沛然剛開始看到座位上自己的銘牌時,似乎是嗤笑了一聲。
當時不解,現在看來,恐怕是看到了林鶴之的名字吧?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排的座位,估計並不知道這一家子的恩怨情仇,就把父女兩人排在了一張桌子上。
而邵沛然的反應呢?是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銘牌拿走,放到了另一桌。
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對親生父女之間的關係,變得如此糟糕?
賀白洲不得而知,但此刻,再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她卻像是突然明白了很多。邵沛然的孤獨,邵沛然的冷淡,還有她在席上一杯接一杯的酒,似乎都有了緣故。
離開等候區,賀白洲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乘電梯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屋子裡空空蕩蕩,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但賀白洲在床上坐下來時,鼻尖忽然聞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香氣,只是等她要去辨認時,又聞不到了。但即使如此,她也莫名地高興起來,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那香氣依舊若有似無,似遠還近,用力去嗅時聞不到,放鬆下來反而又自己跑出來了。
賀白洲躺了一會兒,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睜開眼睛時,視線從床頭櫃上掠過,她微微一怔,連忙爬起來,急切地伸手拉開了最上面的抽屜。
一對紅色的燈籠椒耳墜靜靜地躺在抽屜裡。
這是昨天晚上邵沛然躺下之後,賀白洲幫忙從她耳朵上取下來的。當時怕不小心碰掉了,就收進了抽屜裡。估計邵沛然走的時候沒想起來,也沒拉開抽屜檢查過,便留下了這個漏網之魚。
賀白洲伸出手,將之取了出來。
小小的耳墜做工十分精緻,上手之後賀白洲才發現,它並不是純粹的紅,而是帶著一點斑駁的青黃雜色,但正因為這樣,看起來反而更像是真正的辣椒了。不過出手溫潤,應該是用某種天然礦石打磨成的。
倒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