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賀白洲想起當時林鶴之的態度,不免用最壞的惡意推測起來:該不會是他因為邵沛然不夠聽話,毀掉了她的手吧?
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也可以解釋父女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只是她抬起頭來,看到邵沛然的臉,又覺得這種事沒必要向她求證一遍,再讓她想起不愉快的過往。
就連自己曾經聽過她彈琴的事,現在也不是坦白的好時機。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讓情緒平復了下來,「我只是……」
「下雨了。」邵沛然突然說。
賀白洲愣了一下,然後才聽到窗外風雨大作的聲音。今天的天氣一直都陰沉沉的,看起來要下雨,但直到現在才終於下了。
雨點被風吹著打在窗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聽得久了,會覺得那雨聲自有一種旋律,引人入勝。
外面雨聲如此喧囂,屋子裡反而安靜了下來。
兩人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慢慢放鬆下來,靠在了沙發上。她們就著這個姿勢對視了一眼,邵沛然才再次開口,「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我真的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賀白洲突然湊過來,貼住了她的唇。
邵沛然驚訝地眨了眨眼,似乎是被她的動作震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這才抬起一根手指,按在邵沛然的唇上,補上了那個「噤聲」的動作,「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不要騙我。」
刻骨銘心的往事,即使過去再久,怎麼會忘記?又怎麼會不在意?
邵沛然握住她的手指,微微笑了一下,「好,我不說。」
風雨聲中,她們依舊可以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也可以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但沒有誰退開,安靜了一會兒,邵沛然又開口,說的卻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雨這麼大,你好像不能回去了。」
賀白洲「嗯」了一聲。事實上,這時她的思緒整個都是飄散的,很難集中起來,甚至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清邵沛然的話,只是看到她紅唇張合,下意識地做了回應。
於是,在邵沛然再次問「你要留下嗎」的時候,她也只是「嗯」了一聲。
聽起來淡定得不得了。
然後,大概過了十秒鐘那麼久的時間,她才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邵沛然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然後倏然睜大了眼睛,「你剛才說——」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讓她留宿在這裡嗎?
「我們不是在datg嗎?」邵沛然說。
賀白洲的第一反應是,不是seeg嗎?但是這話當然沒有說出來,對她來說,關係能夠更進一步是意外之喜。既然邵沛然是這樣想的,她就肯定不會去糾正。
熱度從她的耳根出往兩頰上蔓延,她眼中卻閃著明亮的光彩,湊過去,再次親了一下邵沛然的嘴角。
停了片刻,似乎是確認了對方的態度,她才將這個吻輾轉到唇上,然後逐漸加深。
兩人倒在了沙發上。
窗外雨聲淅瀝,像一支動人的樂曲,掩去了室內所有的聲響。
賀白洲墜入了一個最輕最美的夢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我開著,透明的車子,去給讀者寫更新
最後真的想用梁羽生式結尾:他們達到了生命的大和諧(x
第50章 度日如年
賀白洲是被一陣涼風吹醒的。
雨後的風裡夾雜著草木的清新氣息和一點淡淡的土腥味, 讓人頭腦都為之一清。
她裹著毯子翻了個身,抬頭看去,便見邵沛然正站在敞開的窗戶邊, 風將她的頭髮往後吹,露出半張精緻漂亮的側臉。賀白洲心裡一下子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