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才忽然‘想通’不攻了,怎麼能讓人不火大!”
遲衡默不作聲。
岑破荊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才跟容小子打了一場,出了一身汗,想明白了一點兒事,兩個人都較勁,逼入死境的那個贏的可能性更大。咱們沒有佔絕對優勢,北疆全是鄭奕的地盤實力深不可測,把他逼出了京城,他破釜沉舟也很可怕!你不用勸我,我會好好躺床上想一想。”
說罷,岑破荊大步離開了。
遲衡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岑破荊這是鬆口了;至於顏翦,就算不理解他也會執行自己的命令;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容越。因為自己和容越從四月殺到八月、從安州、景餘州、信北州、淇州一路殺過來,腥風血雨,箇中艱辛嚐遍,好不容易要攻到京城,忽然被強制停下,難怪他會暴怒。
遲衡在容越營帳門口停佇,安安靜靜。
一詢問,果然方才岑破荊和容越幹了一架,就岑破荊一人氣呼呼的出來,說容越在睡覺,命令護衛們都不許打擾。遲衡好笑地推開門,果然見容越被結結實實捆在床上,嘴巴蒙著,兩眼瞪著遲衡。
遲衡坐在床沿就開始無聲的笑,笑得肩膀聳動。
容越經過暴怒、氣結、鬱悶、沮喪之後,這會兒正發懵呢,見遲衡稀裡糊塗的笑,更是莫名其妙地乾瞪眼,示意他給自己鬆綁。遲衡不接招,往他旁邊一躺,雙手一交叉仰面反手託著後腦勺:“容越,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不?”
容越唔唔兩聲,惱火地示意鬆綁。
遲衡置若罔聞繼續聊:“我那時會跟你打招呼,因為就是練過武的看著親切;但一聊,發現你又特單純。後來知道你是紫星臺那種地方長大的,就明白了。稀裡糊塗把你帶出了山,除了進顏王軍,我想不出別的法子。但是,好苗子,不愁長,隨便把你一扔,你自己就長得旺盛了。”
容越乾瞪眼沒用。
“有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咱們就到了現在。時間要是倒回去,打死也不信現在我能攻入京城。你說得對,我就是為了駱驚寒才要回去的!我辛辛苦苦打了半個天下,不能讓兄弟們還沒享福就一個個倒下了。駱驚寒是我的什麼人,你知道嗎?”遲衡戳了戳容越,“我要是置他於不顧,就是禽獸不如,你說呢?”
容越氣得直翻白眼。
遲衡笑了,一側身把容越嘴裡的布條去掉:“別鬧啊,鬧了我還給你塞回去!”
容越啐了一口,怒目:“他是什麼人?除了你情人還能是什麼人?你以為現在把我跟破荊撂這裡就不禽獸了!駱驚寒是一個人,我們是三軍,數十萬人,你禽獸大了!”
遲衡開始苦口婆心給他講道理,又是京城雙翼的佈局,又是孤軍之危,又是尾大不掉。以及,以岑破荊的少部分兵力,困住京城的絕大部分兵力的好處。
說到口乾舌燥。
他說一條,容越就沒好氣地反駁一條。但遲衡耐心好,還孜孜不倦地說,容越到底不擅辯論,被說急了,氣呼呼地喊:“行行行,你愛怎麼指揮怎麼指揮,走,現在給我走,我要清靜!”
遲衡再說什麼他也不停就喊著要清靜。
遲衡只得起身給容越鬆綁,可嘆岑破荊剛剛怒火攻心沒輕沒重,打的全是死結,綁得又緊,等遲衡用匕首割開時,手臂上身上是一道一道的紅,遲衡咂舌,毛巾浸熱水強行給容越敷。
容越連推了好幾次,最末氣呼呼地趴著隨便遲衡折騰。
到了深夜,四下清靜。
終於等到容越戳遲衡的腰時,遲衡心下高興,清清嗓子一一二二開始分析利弊,長篇大論直從乾元軍三年前說到三年後,又說鄭奕軍的裡裡外外,如今的戰局等等。容越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行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是打算活活把我耗死啊。你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