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聽勸的長公子,而不是那種剛愎自用,有叛逆心,聽不進人言的固執傢伙。
“我知道,你佩服的是顏路先生,也是想成為顏路先生那樣的人,但是這跟我教你的並不衝突!”
郭開一語道破了扶蘇的小心思。
接物待人的方法有很多,顏路是一種,而他又是另一種。
顏路是始終保持著一個樣子,讓人尊敬和折服,而他則是讓人舒服!
兩者沒有高下之分,也無優劣之辯。
“無論是成為哪一種人,最終的目的都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郭開繼續說著。
“成為哪種人,用哪種方式,取決於你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想要做的是什麼!”
“永遠不要被自己束縛,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關鍵在於如何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結果!”
……
三個月後,一個面板黢黑,身穿農夫粗布麻衣,手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繭的少年新鮮出爐。
“可以了,現在可以回咸陽,入秦宮了!”郭開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仔細打量了扶蘇一番後點了點頭。
“若是偽造出這種樣子,是不是應該讓臉上也多些泥土?”安期生看著扶蘇乾淨無垢的臉,皺眉問道。
郭開卻是搖了搖頭,“如果說人不分三六九等,那是騙人的,農夫很多貴族稱之為泥腿子,認為他們是低下和髒的,但是正因為如此,臉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尊嚴。”
“每一個農夫,在幹完農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臉,因為臉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尊嚴,所以,他們的臉,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會是乾淨的。”
安期生聽著郭開的解釋,也明白過來,這已經是農人最後的體面了,自然會保護得異常乾淨,所以農人可能身上很髒,但是他們的臉卻會異常的乾淨。
“其實陛下也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但是哪怕是明知道,也只會是心疼!”郭開並不認為他們現在做的,嬴政會不知道。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心疼卻是另一回事。
誰能拒絕一個為了討好自己而不斷努力進步的孩子呢?
“這些都是扶蘇自己寫的?”嬴政看著馮去疾整理歸總的諫言策問道。
條案上的諫言策有很多,從齊國臨淄到咸陽關中,對各地的諫言都有,也都是扶蘇這些年對地方政策的諫言。
“全部在這了!”馮去疾低頭答道。
“下去吧!”嬴政點了點頭,從最開始的桑海城的諫言開始看起。
只是大概看了幾眼,嬴政就很清楚,這些諫言太成熟了,明顯不可能是一個小孩子自己做出來的,甚至連筆跡都不是扶蘇的。
“安期生!”嬴政莞爾一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畢竟老師也是自己的人脈,關鍵是怎麼用!
因此,嬴政還是很耐心的去看,一卷一卷絲毫不差的看著,尤其是哪些被地方採用了,哪些被擱置了,都沒有錯過。
然後一直看到了在關中的諫言。
“嗯?”嬴政有些詫異,在關中之外的諫言都有言盡其實,對地方休養生息都有不錯的建議,甚至可以直接被地方採用。
可是到了最近的這些,就顯得有些稚嫩了,雖然也有一定的促進,但是並不如在關中之外那些有見地。
“這應該是扶蘇自己寫的吧!”略微思索之後,嬴政就明白了過來。
這是安期生在向自己展示教育成果和扶蘇的優秀啊!
“去,將龍君找來!”嬴政笑著讓章邯去將晉遙找來。
“喏!”章邯領命。
很快,晉遙就來到了蘄年宮中。
“扶蘇回來了,先生知道嗎?”嬴政看著晉遙問道。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