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不驚。卞承的確身體不佳,說不了兩句話,一路咳嗽聽得人心驚肉跳。靖南郡更替之後,遲衡下令封夏斯年為大統領,專門負責招降後及新招兵役的訓練之職務。
八月,安州全部落入遲衡之手後。
遲衡見卞承實在是體弱多病,不堪顛沛,遂下令讓卞承及夏斯年回昭錦城,讓安錯親自為卞承調理身體,而夏斯年則安排至石韋手下,專門訓練及調遣從各州而來的新兵。
城中和平無事,落得清閒。
安錯又妙手回春,稀貴的藥材每日蒸熬,卞承漸漸不再咳嗽,氣色轉好。
夏斯年很高興,每次練完兵後都會拖著卞承在昭錦城裡信步遊玩。卞承閒了,氣順了,就走訪乾元軍各個將領謀士,博採眾長,又融合乾元軍原先遲衡、石韋、紀策等人撰的兵法,在庭院中編纂起了新的軍書兵法,其中在他最擅長的教戰、練士、勵軍、以及各個兵種協戰的技巧等方面尤為詳細,手把手交予夏斯年,運籌帷幄之中。
夏斯年雖然脾氣暴躁,勝在果斷強幹,善統兵,又有卞承隨時指點,從他手裡出去的兵是前所未有的整肅。
與容越遲衡不同,夏斯年練的不是精兵,而是最普通的步兵、騎兵、車兵等,以及投誠至乾元軍的各種雜軍、被平息的地方亂黨,不一而足。總而言之,無論之前是什麼亂糟糟的樣子,但凡經夏斯年統領之後成正規乾元軍,而且練兵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十倍。夏斯年還在軍中把卞承的兵法普及開來,就算兵士目不識丁,也都學得很順利,不止軍紀整肅,兵員的素質極高,雖然單個作戰比不上精兵,可一整支軍出去也是無堅不摧。
隨著遲衡往中原及北部壓陣,夏斯年的練兵也隨之而動,與大軍貼得很近。在與鄭奕的對戰中,兵員補給從未落下,絲毫不讓前線將領操心。有一次,前方遇險,將領j□j乏術。在音訊全無之下,夏斯年果斷出征,領著一支最普通的步兵前突後擊,將數萬乾元軍將士從重重包圍中救回,反敗為勝,這一戰令乾元軍上下均為之一振。遲衡很是高興,狠狠將夏斯年讚賞了一番,並擢升為副將軍。
不過,夏斯年的脾氣一點兒沒變,出口成髒,只對卞承言聽計從。
且說這一天,寒冬臘月,戰事稍閒,遲衡將卞承、夏斯年、容越等人邀入帳營之中,尋常家宴尋常酒,還有容越等人在場。夏斯年一襲素衣,面容嚴肅,坐於卞承之側替他擋酒。
觥籌交盞間,夏斯年還是舊模樣。
想起了之前陣前的對罵,容易故意提壺給夏斯年斟了一杯酒,逗他:“夏副將,我們可都是遲將軍的部下了,為尊者諱,為長者諱,什麼色狼色鬼的話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夏斯年眉毛倒立,卞承舉起酒杯擋住臉。
遲衡一手拽過容越來,桌下暗地裡狠踹了一腳:“嘀咕什麼呢,喝酒!你是存心把我往墨汁裡黑啊!”最後一句當然是咬牙切齒低著聲,好笑又好氣。
卞承飲了幾口,就走到旁邊的欄杆旁賞雪。
遲衡見了,少不了跟上去問他身體,無論氣色還是精神都比以前好了百倍。卞承覆在欄杆上,遲衡則背靠著欄杆,二人聊得興起,聊著聊著遲衡給卞承斟酒一杯。
夏斯年瞄了一眼本沒覺得怎麼樣,就聽見容越呀了一聲:“遲將軍的酒他也敢喝?”
夏斯年不服氣:“怎麼不能?”
容越做了個鬼臉說:“遲將軍既然是色痞子,他的酒也就不是好東西,小心你的卞大將軍今晚噴一床鼻血。”
夏斯年納悶:“什麼鼻血?”
明明罵人時尖酸刻薄,聽到這麼明顯的段子卻又呆呆的樣子。容越按捺不住接著逗夏斯年:“鼻血都不懂,夏副將軍,你和卞承天天孟不離焦同吃同宿,也不見他短兩寸袖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