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軍心越發散亂。趁夜,岑破荊及容越發起了進攻,一舉拿下,頑抗者寥寥無幾。
至此,飛雁崖之圍徹底解了。
大敵已除,該面對的事總要面對。面對三支銳軍,段敵難免心生感慨,畢竟怎麼說,都曾是自己的手下。待慶功宴吃完,席上,段敵先飲了一杯說:“多謝此次紀副使慨然相助,讓我得以脫此困境。他日,炻州若有難,我段敵義不容辭。”
遲衡敬了一杯:“唇亡齒寒,炻州豈能獨善其身?”
酒一旦喝開,有些將領前來敬酒。
遲衡推辭不掉,索性都喝完了,一口氣喝了兩壇酒,藉著酒勁,遲衡將杯子一頓,聲音慷慨:“段將軍,都是顏王軍一脈而出,你也看到,鄭奕和封振蒼利用的就是顏王軍四分五裂,逐個擊破。倘若我們這一戰勝了,再散開來,鄭奕鐵定捲土重來,那今天兄弟們拼死是為了什麼?”
段敵臉色不好看:“遲衡,你這話什麼意思?”
遲衡笑了:“如今段軍全軍疲乏,實不宜再戰,但鄭奕的攻擊不會停止。紀副使有個提議,還請段將軍思量:我們炻州軍也怕久不作戰呆廢了,不如替段將軍將鄭奕大軍趕出元州。”
段敵質疑地望他:“有什麼條件?”
“一,不可同室操戈,我們絕不佔元州的半分土地;二,元州以外的疆界,各憑本事,誰佔了算誰的!”
段敵笑了笑:“請神容易送神難。”
遲衡也笑,目光掃過眾將領,擲地有聲:“在元州的土地上,段將軍還能信不過嗎?再者,紀副使和我等將領想要的絕對不是元州,而是鄭奕的人頭——血海深仇,這,不消多說吧,還請段將軍三思!”
而後又豪飲了數杯酒,遲衡告退。
七月的星空,星辰璀璨,遲衡坐在一塊石頭上,仰望星空。不一會兒容越也出來了,他是生面孔,寒暄應酬更多,喝得也不少,步履都有些踉蹌,旁邊一坐,往遲衡身上斜斜一靠。
扶都扶不起來。
容越望星:“在哪裡看夜空都一個樣子啊。在壘州守得太辛苦,我很喜歡征戰沙場的暢快淋漓!”容越喜歡敞開衣裳,露出半截青龍紋身,長髮肆意飄散,如今這斜躺的姿勢,恰如遲衡初見他時的模樣。
“守得辛苦是因為勢單力薄。”
容越眸子一轉:“遲衡,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不是說救一時之急嗎?我們若耗在元州,夷州怎麼辦?我的壘州怎麼辦?這兩個可都是搖搖欲墜!”
“假如,是說假如,讓你放棄壘州,你願意嗎?”
“不願意!”容越瞬間起身,語氣激憤,“你準備犧牲壘州嗎?我耗費了那麼長時間,經營到現在你該不會付之一炬吧?若是這樣,我立刻引兵回壘州!”
遲衡將他壓下去,笑道:“怎麼會,我試探你的!”
173一七三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容越氣呼呼地躺著;眼睛瞪圓了:“滾一邊,這種事情就別試探了;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死也不答應。哼哼;別忘了;壘州可是乾元軍的大本營,萬一紀策翻臉不認人;你還得跟我滾回壘州呢!”
“行行行;說著玩的。”
“……”
遲衡逗了一會兒;見容越始終很警惕;只好很無奈的攤手:“我鬧著玩的;這不是夷州梁千烈是恩師,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顏王軍一點點沒了,是不?”
“那你就忍心把壘州網火坑裡推。”
遲衡笑著躺他身邊,岔開話題:“不管什麼時候段敵都端得住啊。”
容越撇嘴:“要不是看在同袍的份上,我早趁火打劫了,最噁心就是他那愛理不理的樣子,也不看誰替他拼命啊。就他被吳止赦圍住的窘境,哼,咱們輕輕推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