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前兩日因為那個孩子和她的背影就已經有所猜測,卻沒想到她真的就是顧雨霏所說的那個單縈。
“你是記者嗎?”單縈對著她盈盈一笑,伸手指了指她身前掛著的工作牌:“你是做政務報道的記者?那你可不可以帶我進市政廳找一個人?”
這個單縈,眼中盡是自信的一種嫣然之色,看起來彷彿像是在求她幫忙,而可眉目間卻是一種篤定,彷彿一定不會被拒絕一樣。
市政廳三樓——
“市長,我那邊的手提電腦中了病毒,暫時打不開,電子資料無法提取,剛剛給季小姐打過電話,她手裡有一份紙質資料,馬上就會送來。”
聽見蘇特助的話,顧南希的目光沒有從手中的卷宗上離開,直到看畢,合上卷宗,才看了他一眼:“她送?”
“對,本來季小姐已經將事情交給Y市那邊的助理,但是那位助理現在沒辦法傳資料過來,幸虧季小姐這邊還有一份,不然恐怕我就要被記一次過失了,這電腦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在我要把資料備份出來之前中毒。”蘇特助有些尷尬的一笑。
顧南希淡淡的點頭,起身走到正對市政廳廣場的落地窗前,向外眺望。
蘇特助正要安靜的退出去,卻同時驚見顧市長忽然轉身疾步走出辦公室,在他閃身而過的瞬間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唯有身前帶過一陣疾風。
依舊站在市政廳前的季莘瑤正因單縈那句話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表情,之所以不動聲色,是因為她暫時不知該將單縈和自己放在什麼樣的一種定位,進市政廳找人?找誰?顧南希麼?
“沒錯,我是做政務報道的記者,但是這位小姐,很抱歉,我沒有權利帶任何陌生人進到市政廳,如果你想找什麼人,可以透過其他途徑。”季莘瑤看不透這個笑起來十分大方得體的女人究竟存的什麼心思,更也不知道顧南希與她的過去究竟是什麼樣,敵不動我不動,她自然不會妄動,不著痕跡的笑了笑,轉身直接走向市政廳。
單縈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轉,視線忽然瞟向她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卻是神色未變,抬眼看向那已經轉身而去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直到市政廳門前走出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時,她才偏轉了目光,眼裡帶著幾分笑,幾分興味,幾分得意,就那樣以著毫不怯然的目光迎向那走出來的男人的視線。
季莘瑤一看見顧南希竟出來了,心下驟然狠狠一顫,看著他從市政廳門前階梯上走下來。
他怎麼會忽然出來?他是看見了她?還是因為他看見了單縈?
彷彿不需再去考慮,不需去問,只是一剎那間她便幾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顧南希走下來,目光卻沒有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看她身後的那個人……目光不偏不倚,始終都盯視著她身後的方向……
季莘瑤剎時便有一種渾身都被冰凍住的感覺,寒意自心頭向外四散,幾乎瞬間貫徹了她的四肢百骸,腳下亦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彷彿被人勒住,心頭彷彿被重重一擊,硬生生的停下腳步,握在資料夾上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她第一次看見顧南希的腳步是這樣的飛快,一向從容穩重淡若輕風的他此時雖沒有表情,可那步伐卻快的彷彿狠怕眼前的人瞬間消失一般。
他何曾為什麼事這麼急切過?
莘瑤只覺得呼吸哽在喉間,吞不得吐不得,整個人緊繃的站在原地,猶如在法庭上只等著最終判下死刑,心頭仿如被刀子狠狠刮過。
卻是忽然,手上一暖,顧南希儼然並不是打算路過她身邊,而是驟然在她身旁停下,拉住她的手,以著比往日任何時候都堅定的力度將她緊緊握住,視線移到她身上,見她臉色發白,頓時眉宇一皺,輕聲問:“怎麼了?